刘遵心中一惊,所有亲信护卫拔刀挡在守兵前。
为首的队长慌慌张张地说:“敌军说…说祖将军已死,只要我们开门就不杀降!”
刘遵想也不想,一刀劈了过去。那队长还没反应过来,头颅已经连着头盔被御赐宝刀劈开。
“不守军规,擅自离开,当斩!”
“区区贼寇流民,哪里值得平西将军出手。此战由我统领,还不给老子滚回去守城?!”
刘遵心念一动,当场就编了一个大话。
丰祁也不等刘遵开口,不动声色地赶回望楼内了解情况。
议事厅在望楼二层,有战事等紧急情况,祖逖就会在此商议。
逃兵不情不愿地赶回南门。刘遵火速赶到时,大批民众已在南门前守候。
“平西将军现在在哪,是不是真的被害了?”
“敌方说开门不杀,是不是我们不抵抗就好了?”
“那刘遵好大的胆子,竟然…”
南门的战事不激烈,卫策在指挥着防御,冯宠的工作变成了不断安抚民众。
一见刘遵出现,民众的叫喊和质疑声渐渐小了,只是个个都敢怒不敢言的死盯着刘遵。
刘遵当然不能对民众一杀了之。他听到城外呼喊着什么,连忙让护卫将民众挡开,自己上了城头。
还没开口问卫策,刘遵已经清晰地听到,敌方阵营传来整齐划一的叫喊声:
“祖逖已死,开门不杀!祖逖已死,开门不杀!”
短短几个字,即使不懂汉人语言的杂胡兵也喊得有模有样。
敌方数百步兵在拆着城门前的防御工事,守兵偶尔做做样子放几支箭,士气低落,竟然连卫策也调动不起战意。
因为将防御重心放在西门和北门,南门这边征用了很多民兵,下方的民众很多就是这些临时新兵的家属。
卫策没有开口,而是给了刘遵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刘遵是最后一个离开望楼的将领,之后祖逖就没有出现过。
望楼也被刘遵的亲兵把守着,没人能进去。
刘遵看穿了卫策的心思,他心中大惊:老子现在是给自己人怀疑上了?!
我辛辛苦苦赶回来当内鬼有什么好处,我像是这种危急时刻趁机夺权的人吗?
派兵把守,那是不想祖逖被打扰,也怕动摇了军心。
老子比窦娥还冤啊!
刘遵来不及解释,夺过旁边守将的弓箭。
几发劲箭射出,精准猎杀了敌方正在拆工事的步兵。
敌兵往后散开,加入了劝降的队伍里。
“平西将军在望楼内安然无恙,此等离间之计,将军岂可轻信?”
刘遵怒目而视,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唰”一声拔出御赐宝刀,对着民众说:
“此刀乃皇上御赐,当年家父在幽并之地抵御外敌,纵使为奸贼所害也没有投敌。
“我刘遵身为刘越石之子,岂会有夺权投敌之意?”
刘遵神情肃穆,高举宝刀,指向天空:“所非忠而言之兮,指苍天以为正!”
他扫了一眼望楼,见楼顶不知何时挂出来一面旗,上面绣有“州”字——
这是之前约定的暗号,意思是“安全”。
言下之意当然是祖逖安然无恙。
刘遵本就行为端正,这下更加信心大增。
“不过区区毛贼,平西将军安坐望楼,指挥调度,以求大破胡虏。”
刘遵还没说完,祖逖已经在葛望搀扶下上了望楼楼顶,正挥手向南门示意。
民众欢呼雀跃,将士们士气大振。谯城其他方向也传来阵阵欢呼声。
卫策想都不想,趁敌人还在嘴炮的时候,带兵出城猛杀了一波,凯旋归来。
“回来了,全都回来了。”
刘遵再也忍不住,流下了委屈和激动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