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何妍芳神色慌张,前顾后盼一番,才向城东方向走去。
三人一路谨慎尾随。还好郭璞在假母处已换了一身青绿袍,不然他之前那套大红袍,必定行踪败露。
温峤一马当先,离何妍芳最近,刘遵随后,郭璞拿着罗盘落在最后,还低声说自己能辨方向。
刘遵看了郭璞一眼,忍住了没说话。
他心想:郭璞你演得太入戏了吧,罗盘还能知道人的定位?莫非刚才隔空在何妍芳身上放了GPS,还是何妍芳有生物芯片。
太阳偏斜,何妍芳终于在东郊一座破庙前停下脚步。
她脸露诧异,不由自主地轻敲了两下门,却又转过身,踌躇在庙门前,往外走了几步又停在原地。
何妍芳轻咬红唇,似乎是立不下决心是去是留。
此时,庙门打开,一名僧人打扮之男子探出身。僧人见是何妍芳,嘴角一笑,竟从后便想将何妍芳抱起!
温峤大怒,他再也忍不住,冲出树丛拔剑便向破庙奔去。刘遵轻叹一声,也跑向破庙。
郭璞却大惊失色,连罗盘也扔了。他跑得丝毫不比刘遵慢,嘴上还说“正是此人!”
刘遵一时不知其意,郭璞大叫道:“颈上有黑痣,乃淫僧之异状!”
何妍芳突然被抱住,心中大惊,下意识全力反抗。她忽见温峤出现,便大声呼叫救命。
那和尚抱起何妍芳,迅速转身把门关上。温峤用力一踢,没有踢开,看来是有重物在门后顶着。
门后传来何妍芳挣扎反抗和惊恐之声,温峤焦急万分。
刘遵反手从衣襟里掏出两颗五石散服下,大叫一声“速让开”。此等紧急关头,顾不得其他了!
药效飞快,刘遵立刻感觉到全身一阵滚烫,他怒喝一声,佩剑一劈便将庙门破开。
温峤连忙踢开大门,见何妍芳衣衫不整,躲在佛案下,神情极度慌张。
刘遵心念飞转:还好来得及!何妍芳就算是偷人,也没必要如此委屈,必定是遭这僧人骗了。
温峤大怒,执剑上前与僧人搏斗。
那僧人竟也有几分功底,身影腾挪,一双铁拳浑厚有力,温峤一时也无法将僧人拿下。
“良家闺女果然比青楼艳伎更有滋味。只恨今日被尔等坏了好事!”
僧人也懂得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没有多讲。他右手一掷,几枚暗器激射而出,转身便逃。
温峤反应极快,立即护于何妍芳身前;刘遵用剑将暗器隔开;郭璞不会武功,缩在一旁看戏,也算躲过一劫。
刘遵心知药效持续不久,若要再服又对身体不利,于是大步踏前。
眼见僧人便要破窗而出,刘遵拿起案上净瓶,发力一扔——正中僧人后脑。
僧人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刘遵此时也气血翻滚,十分难受,他料定此僧便是两案元凶,数罪并罚,不可饶恕!
僧人再次起身,又想施放暗器,刘遵已经疾步而至。
他左拳向僧人挥去,僧人侧身想避开,谁料刘遵右手之剑才是杀招——
只听见一声闷哼,僧人胸膛已被刘遵刺中。刘遵又上前补了两剑,僧人彻底气绝。
其实刘遵也想留下活口,但药效发作让他难以保持清醒,把妖僧除掉总比让他逃了好。
刘遵不忘在庙内粗略搜索,没有找到同伙,这才放下心来回到众人处。
郭璞见刘遵双眼充血,杀气腾腾,竟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刘遵心火大盛,当场脱下外袍。又见何妍芳楚楚可怜,心中顿时杂念丛生。
五石散果然是邪物!
刘遵咬紧牙关,捂着头夺门而出。
再不行散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行散无非是减衣散步,喝热酒和冲冷水等几种办法。
刘遵没有热酒,只能冲进淮水,以浇灭心火。
郭璞也识趣地将僧人尸身拖至角落,不让何妍芳看到,以免受惊过度。
他知道这僧人身上,必会有所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