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遵没想到的是,穿越过来这短短时间,后世的行情已经大不一样。
“真的欸,听了这曲,我仿佛全身充满了力气!”
“那你现在能一个打十个不?”
“能!”
“我估计外面起码有上百人守着。”
“当我没说。”
“好。”
刘遵本来已经打定主意,该吃吃该喝喝,反正也就这样了。现在他改变了想法。
逢山劈山遇水搭桥,蝼蚁尚且偷生,搞金融的不就喜欢在刀尖上跳舞的日子么?
坚定了想法,刘遵心中大定。他邪魅一笑,双手揉了揉太阳穴,开口道:
“开始分析!”
“少主,我能帮上什么忙?”
“你现在走出门,慢慢走,看能走多远。不用担心,他们暂时不会对你怎样的。”
“好!”
王二走出门,门口没有看守。他猫着身子,小心翼翼走到土墙边。四周安静如鸡,没有想象中万箭齐发的场景。
王二索性翻过矮墙。
面前是一队铠甲步兵,正好和王二大眼瞪小眼。还没等王二反应过来,那队步兵竟急匆匆地跑开了,一副我啥也没看见的模样。
不远处的草丛里隐约藏着几个人,一人还站起身,对他露出友好的笑容。又是那段叔军!
王二自觉不对劲,他说了一声“打扰了”,又退了回来。
“分明是在耍我们!”王二气恼之余又感到不解。
“很好!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溜走,是舍不得我吗?”
“我……我就想着带少主你出去,哪里管得了其他。”
一个猜想浮现脑海,刘遵心念一动:
“你先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出去挨几箭就回来。”
刘遵沿着王二之前的路线一路顺利翻过土墙,不出所料很快就被抓了回来。
距离高梁水就差了那么十来米。
“哥,你说鲜卑狗搞这么一出,是为啥呢?”
晌午已过,二人坐在屋子里,王二率先发问。
作为现代人,刘遵实在听不习惯少主这称呼。可王二说改可以,但怎样也得叫刘遵一声哥。算起来原主才二十三四,王二比他还大两岁,倒是刘遵作为现代人活了30年,这样称呼,刘遵感觉自在多了。
“你自己不也是鲜卑人吗?”
“那不一样,我现在是王二。”
“好。这事嘛,很简单,就四个字:围点打援!”
在刘遵再次被请回屋里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一个细节:
原时空里,刘遵和左长史杨桥在得知刘琨被软禁后,决定闭门自守,两人俱被段匹磾所杀。
然后是代郡太守闾嵩和后将军韩据,两人密谋攻进蓟城,营救刘琨。但准备到一半就遭自家婆娘告密,也被无情杀害。
但在现在这个时空,刘遵还好好的,这三人也没有失手就擒。刘遵以为是穿越者引发了蝴蝶效应。
其实还有一件事是刘遵不知道的:原时空里面,刘胤在八王之乱后,逃亡辽东避难,被当时的幽州刺史王浚留下,并任命他为渤海太守。后来王浚被石勒所破,刘胤逃到了冀州刺史邵续处。当时是建兴二年,也就是说是几年前的事情。
而在这个时空,刘胤却投奔了刘琨。当时刘琨还在晋阳,可见刘胤是真的讲义气,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只是这么细微的变化,刘遵哪里会分辨,他穿越时又没带《四库全书》。
“听不懂!”
“我先问你,段匹磾现在形势如何?”
“此狗贼现在拿捏着我们,形势一片大好!”
“那是对我方而言。依我看,段匹磾现在有三大隐患。”
“怎么说?”
“其一,段末波已经自封为大单于。现在不少人为他瞒骗胁迫,段匹磾有家归不得,此乃心腹大患。”
“其二,石勒虎踞中原,刘段联盟分崩离析,他必会趁此良机大兵压境。”
“哥说得有道理!”
“其三,我爹被软禁,仁人志士愤起攻之,段匹磾寝食难安。”
“哥,我听懂了。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刘遵继续分析:
“此三者,石勒之猛最难招架,部落首领之争最为揪心,但刘琨之患最为迫切。
“所以他要尽早解决此事,好分心其他。现在问题是,他要除掉我爹,但又不能太早!”
“为什么不能太早?”
“因为他还没有准备好。闾嵩和韩据既然没死,必然正在集结兵力。一下子把我爹除掉,那义军就不会大举进攻;但一直被咱们的忠勇之士缠着,拖下去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所以段匹磾要毕其功于一役,速战速决。”
“那和哥被困在这里有什么关系?”
“所以段匹磾要引他们出来。刘琨暂时要留着,只能拿我这个儿子当诱饵!”
“我明白了,这叫什么杀鸡给猴看。今天杀的是儿子,再不来救人,明天就来不及了。”
“所以他们不是在耍你,他们巴不得你去通风报信。段匹磾所准备的,就是在必经路上伏击援军。”刘遵说完直接平躺在席上。
“形势是明白了,但现在怎么办?”
“睡觉!”
“这个时候睡觉?”
“我分析得没错的话,今晚就是决战之夜。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
今晚的饭菜应该挺丰盛的,让我看看这年代都有什么美食吧。刘遵想完很快便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