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城区里的人日子也不是很好过喽？”

听马小雨讲了一阵自己在电视台如何不容易，遭到了多少老男人的暗示后，李然突然对这个女孩产生了几分怜悯。

自己上一世何尝不是这样，为了三五千块钱把自己灌个稀烂，临了拿钱的时候还要献上谄媚的微笑以及一些自己回想起来都会呕吐的话语。

只要人与人之间出现阶级，这样的事就永远也避免不了。

“我这还算是好的，毕竟我是从大学里出来的，他们多少还会收敛一些。”

城区里的大学并不好考，首先你得有个不仅不会拖累你，还能给予提供一定帮助的家庭。其次便是本人足够优秀，能在那些权贵富商瓜分剩下的名额里刻上自己的名字。

这里面无论哪个条件都不是好达到的。

“要是考不上大学呢？”

“那就沦为家畜。”

说着，马小雨还想再倒一杯酒，却被李然伸手拦住。

“这里可不是城区。”

四目相对，马小雨败下阵来：“好吧，城区的优点也只有这些了，没有丧尸，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怪物会夺走你的生命。”

“但是……”

马小雨的眼睛有些泛红：“但是无论走到哪，总有人想榨干你的最后一滴油水。你的知识，你的能力还有你的身体。”

李然思索了一下，开口道：“就像牛马一样。”

“没错。”

听到李然的比喻，马小雨红着脸，将手指弯曲抵在头上学了几声牛叫，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年轻力壮时耕地拉货，到老了走不动了就被卖到市场上割肉，这何尝不是普通人的结局。”

显然，马小雨的酒量并不怎么好，甚至可以说很差。

好在她只是话多，看得出来这些话她憋了很久，但没个愿意听或者能让她放心说的人去倾诉。

“尽管里面的人都这么苦了，不过我们就是舍不得放下这份工作，也不敢抛下父母到废墟做一个自由的拾荒者，你说这是为什么？”

“因为你们害怕。”

李然一语道破真相：“你们知道自己还没有能力让大人物们无法忽视自己的存在，也不敢放下手里这份稳定的收入来源，因为荒野与城区最大的区别就是安全和稳定。”

李然来到楼顶边缘，看着底下游荡的丧尸：“在城区，你不用担心自己随时会被丧尸或者异种咬死，因为你们有城墙和房子。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因为一点食物就会被人趁睡着抹了脖子，因为你们知道只要肯劳动就能稳定获取到食物。”

“随时生活在恐惧与不安中，这样的日子你能接受吗？”

马小雨沉默了，她知道李然说得是对的。

城区里的人都一样，之所以不敢摆脱现状，无非是因为害怕。

在城区，只要你肯花力气，总会有报酬用于购买食物。

但在这里，没有服装店，没有甜点屋，更不会有电影院。

在城区，未来是迷茫的。

但在废墟，大多数人是没有未来的，因为多数人都死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