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已经忍了三天了。
这一次,趁着仆奴不注意,旺财撒开四条狗腿,就钻了林子。
刘家的仆奴,强横惯了,也不急着追赶,在他们看来,凤阳山里,并没有大型的猛兽,以旺财的身手,不会有什么危险。
“啪!”
朱文正假作惊慌,倒退着躲闪,一只脚好巧不巧的踢到煮鸡的破瓦罐上。
山鸡混杂着毒菌汤,散落到地上,立时香气四溢。
旺财本来冲着朱文正而去,这会儿狗鼻子一嗅,眼睛就移向了地上的山鸡。
只见它猛扑上前,嘶咬住山鸡一顿猛吃,最后连鸡骨头,都嚼碎了咽到肚子里面。
在吞下最后一块鸡骨头时,旺财抬起狗头,对朱文正吠了一声,似乎在显摆,它才是这山上的王者。
朱文正目睹山鸡被狗吞吃,气不打一处来。
凤阳山上,有山鸡。
但也不好抓。
为了逮住这些灵巧的小兽,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呜.....呜呜。”
就在朱文正、旺财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之时,狗肚子里面的毒菌子终于发作。
旺财痛得呜呜叫唤,在地上翻滚,没几下就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了,让朱文正想不到的是,这狗眼睛里,竟然开始流泪起来。
“放心,我不吃你,我还会埋了你,让你不被啃食掉。”
朱文正走过去,用脚踢了踢渐渐发僵的狗尸,向旺财保证。
等再过两天,下一场大雪,朱文正与旺财打斗“作案”的现场就会被遮盖得严严实实,就算刘家恶仆想要找寻,也发现不了什么。
这山中,虽然没有老虎,但野猪、狼还是有的。
旺财这条恶狗虽然凶恶,但对上更凶猛的猛兽,就是送命的下场。
“痛快痛快,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与狗奋斗,其乐无穷。”
朱文正了结了刘德家的大黑狗,心中爽快之极,到了出口时,只见地主刘德等在牌楼下面,似乎是盼着黑狗回来。
“朱二郎,记得,砍的柴要留下五成.....。”
刘德见下山的人是朱文正,厌恶的挥了挥手,提醒道。
“嗯。”
朱文正一低头,很是顺从的将背笼里的干柴取出,放在秤砣旁边。
“贱种。”
“朱二郎这小子,只顾着自己吃饱,全不顾家里老娘妹子死活,也是个没出息的货。”
刘德不屑的扫了朱文正一眼,挥手示意上山找狗。
朱家。
租种刘德家田地的佃农之一。
从朱文正的祖父朱五四开始,就祖祖辈辈是佃农。
对这些苦哈哈苟活的穷苦人,刘德没半分的同情,在他看来,这些佃农都是下贱的种,死了最好是被野兽啃食,也算是作了最后一点贡献。
要不是担心冬天太冷,把佃农们都冻死了,来年没人耕种。
刘德才不会应允里长刘继祖,让朱文正这些佃农子弟进山砍柴。
“找狗,哼,就算找遍了整座山,也不可能有发现。”
朱文正让开道,目送刘德一行人远去,心头不由自主涌起怒火。
这股怒火,来自原身。
祖父、父亲、叔父相续死去,朱家想要凤阳山脚下一山地,安葬朱家已逝之人,刘德却是一口回绝,这等冷酷无情,让人齿冷。
“哥……哥哥,你在哪里?”
朱文正斗志昂扬的回转,过了牌楼,远远的,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