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昭瑞取出一方香帕为她拭去眼角泪水,点头道,“当然。”
谢若兰见那香帕上绣着兰花,正是之前送给萧昭瑞的,她内心激动:“那,李淑仪呢?”
“太子妃哪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的。”
“太子殿下,你、没有骗我吧?”
“若兰,你我是天作之合,我怎么会骗你呢。”
“那,之前你和皇后娘娘……”
“这狗操的日子一天天太平淡了不是吗?你就当那是场玩笑吧。”
朱雀桥下原本安静的锦鲤发现另一条锦鲤游来,欢快扭动着尾巴迎了上去,谢若兰的心里仿佛也欢快的唱起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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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殿内,萧逸隆正和几位内阁成员开会。
尚书左仆射裴瑄报告黄籍整顿情况,他讲到黄籍清查整顿两个月来,地方世族地主和商贾极不配合,他们或阳奉阴违,或作伪虚报,所以至今黄籍整顿收效甚微。
萧逸隆问,“你的意见呢?”
裴瑄道,“加大惩处力度,杀一儆百。”
尚书右仆射石坤之不同意:“整顿黄籍原本是项长期工作,要把握好节奏,不能操之过急,不能指望一蹴而就,现在应该做的不是加大惩处力度,而是减小,不要让那些世族大家一下就跳起来,要逐渐形成大家的认识共识。”
裴瑄道,“现在国库已经空了,马上还要开始镇魔山封印,豫州、荆州的灾民要救济,北方契然部落步步紧逼,我们要派军去镇压,需要征发徭役,处处都需要银子,不尽快完成黄籍清理整顿,银子从哪里来?徭役从哪里来?”
石坤之毫不让步:“欲速则不达,因为整顿黄籍压得太狠,会稽一带已有流民造反。弦绷得太紧,是会断的。”
太宰福瞰敬附和:“整顿黄籍确实会大大触动世族大家的利益,得给他们时间让他们慢慢消化。”
太保王安邦见萧逸隆看向自己,便道,“国库确实空虚,军队也确实需要征丁加强,现在看只能靠整顿黄籍来达成。”看着石坤之,他接着道,“整顿黄籍确实也不能一味加大惩处,那样会遭致更大抵触。”
听他这样说,众人不禁暗想,这个也对,那个也难,两头都让你说了,真是说了个寂寞。谢镇恶知道王安邦还有后话,便问:“怎么解决这个难题呢?”
王安邦微微一笑:“整顿黄籍之所以难,其实是那些豪门大族隐匿户口,将负担转嫁到平民百姓,而我们的征收整顿,看似力大势猛,实则没有细化,一杆子打翻一船人,豪门大族觉得不该动的被动了,心怀不满,而该抓住他们的那些地方却没抓住,为完成任务,地方上便强压平民百姓,百姓被压榨得厉害,便有揭竿而起的了。”
萧逸隆点头:“有道理,知道原因了,这个局怎么破?太保有何良策?”
王安邦道,“可不可以这样?我们建立一条线,一竿子插到底,让那些豪门大族无从隐匿。比如说,五家为一邻,设邻长;五邻为一里,设里长;五里为一党,设党长。三长在自己管辖范围内检查户口,征收赋税。”
王安邦话音未落,石坤之便提出反对:“之前的制度已经实施很长时间了,一旦改变,天下恐怕会乱。”
福瞰敬道,“制度都是历代祖宗留下的,哪能说变就变啊,如果贸然改变,注定会失败的。”
萧逸隆看向裴瑄,没想到裴瑄也不支持:“现在正是征收赋税的时候,如果这时候实施新制度,恐怕不利于制度衔接。”
萧逸隆再看谢镇恶,谢镇恶道,“这项改制,可以让百姓获得实惠,得到好处,他们会支持的。”
萧逸隆不再犹豫:“太保提出的三长制,是破局眼下困境的有效方法,众位爱卿如果还有良策,可一并提出来。”
众人互相看看,没人接话。萧逸隆道,“好,朕决定现在开始实施三长制,各级政府官员不得以任何理由拖沓推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