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铭泰内心清楚,白猿不是被红霄袭击的,他是想学我的样子,主动让红霄吸血,否则昨晚隔壁房间怎么会那般安静?白猿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是觉得能和我一样被吸血而无恙?还是他已抱定了必死决心?
明虚大师知道了谢若月恢复正常的原因,恒昭问:“铭泰这样喂她,她的魔气能消掉吗?”
明虚大师道,“我检查了若月状况,她的魔气只是暂时被平抑,没有被炼化。”
第二天,谢若月开始跟着明虚大师打坐敲木鱼诵经,一切如常。
红霄继续被关在屋子里,恒昭自告奋勇要照料红霄。晚上,谢铭泰见恒昭一脸疲倦,有些于心不忍:“恒师,要不然我喂她吸血?”
恒昭摇头:“不必,铭泰,你不必那么做。”
谢铭泰脑海里深深刻着那个印记,己方被骁骑营围在那里孽杀取乐,红霄他们石龙门的人却在一旁冷眼旁观,见死不救。那时,他对红霄等人的仇恨一点不弱于对李猴子张疤子的仇恨,他当时想的就是有机会要报仇雪恨。现在是他报复的机会吗?为什么他一直觉得心里别扭不舒服?
谢铭泰找到明虚大师说了自己的苦闷。明虚大师道:“恒昭说的对,你不必出手救红霄,这都是因果,只有她自己承受。”
谢铭泰道,“我不忍看恒师太煎熬自己了。”
明虚大师道,“他也是在应他的因果,他一直郁结斩断了红霄胳膊。有些事情讨不得巧,时候到了,因果显现了,事情才会好转。”
谢铭泰说:“恒师已经搭上一条腿,这难道还不够吗?”
明虚大师道,“还不够,因为这个‘果’之前还有个‘因’,那就是若月咬伤了人家,把魔毒传给了人家。”
谢铭泰暗自品味,若月中了魔毒,如果再往前找“因”的话,那就是自己在家中驯化无心,喂无心吸血时恰被若月看见,原来自己才是这一切的“因”。自己主动要求陪若月来悬空寺镇压魔气,原本觉得是出于对妹妹的爱,要保护好妹妹,现在看,自己也是在应这个因果。
白日里,谢若月继续跟着明虚大师打坐敲木鱼诵经,晚上,每隔两天谢铭泰就要喂若月吸血。这样过了几天,谢铭泰悄悄问明虚大师若月镇压魔气的进展,明虚大师反问他:“如果一直这样吸血才能不发作,你说魔气能算是镇压住吗?”
谢铭泰着急:“那怎么办?大师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若月啊。”
明虚大师道,“办法也不是没有。”
“什么办法?”
“从此以后,你就与若月寸步不离,她气息有暴乱时,你就让她吸血。”
谢铭泰原本满心期盼,听明虚大师这么说,他呆了一下:“如果只有这样才能让若月活命,我这辈子就守护在她身边。”
明虚大师笑笑:“如果有玄黄回魂草,或者火线银果,再配合涤心之法,不愁魔毒镇压不住。”
谢铭泰眼睛发亮:“我传书回去,请人帮忙找这玄黄回魂草和火线银果。”
明虚大师叹口气:“要是那么容易就好了,这两味都是地阶无价之宝,世间罕见,实乃可遇不可求之物。”见谢铭泰眼神又黯淡下来,他接着道,“不过,我也在寻找其他办法,已经邀请老友来帮忙了,我的涤心之法不行,就再试试他的截脉之术吧。”
红霄一直处于气息暴乱的不清醒状态,不吃药,不进食,有几次差点咬到恒昭。十几天下来,原本白皙丰润的俊秀女子,已变得容颜憔悴,像是老了十几岁,陪伴她的恒昭也已瘦得眼窝深陷。
这天,谢铭泰走进红霄房间,将胳膊伸到她眼前。
恒昭吃了一惊,要来拉过他。谢铭泰道:“我想通了,我们都是在应因果,现在因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