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铭勇道，“萧昭瑞带领他那一班人已经离开。”

谢镇恶哼了一声：“李定国是我多年部下，没想到竟然对我动手。”

刘再复道，“应该是得到萧昭瑞许诺了，他不是要建立奇功吗？”

谢铭勇道：“刺杀全军统帅，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刘再复道：“那要看谁在上面说话了，你想想，如果他得逞的话，这里最高统帅就是太子。至于再往上，呵呵，如果萧逸煁被杀，江陵平定，那就是大功一件，谁还会去追究别的什么事，况且他们还可以对事情做出各种栽桩嫁祸。”

刘再复的分析让谢镇恶直起鸡皮疙瘩，这时，高无敌进入到帐中：“义父，你醒了？”

谢镇恶点头：“外面情况怎么样？”

高无敌道，“西门南门北门都有人冲出，我们见其中多有中魔者，便用箭射杀，又点火焚烧，现已堵住了这三个门，只留东门供人出行，每个出城的人都要从破魔箭旁通过，如有异常，立刻斩杀。”

谢镇恶问：“现在已经出城的有多少人？”

高无敌道，“应该有五六万了。”

“六十万、五六万。”谢镇恶咬着牙下榻：“扶我出去看看。”

江陵城外，一道道黑烟让原本晴朗的天空变得阴郁诡异，空气中有股尸体焦臭味。

江陵城墙上的兵士已不见踪影，难民们从东城门涌出，讨逆军在城门外围出了五百米长的通道，士兵分列在通道旁五十米远处，如果有人向两侧跑，会立刻被射杀，从地面上的尸体看，已有近百人这样死掉。

五百米通道尽头，是压缩成一列的检验点，有士兵在其他人护卫下，手持破魔箭立在那里。每个经过的难民都要从破魔箭前经过，如果没有异常，便可离去。

谢镇恶由东门转到南门，见围绕南门近百米地面上，有数以千具的尸体，半圆形火焰将南门围住，火焰那一面，有十几个人对着火焰手脚舞动，从他们那有些僵硬不协调的动作上看，应该是中魔者。

刘再复轻轻道：“战争总会殃及百姓，死人是难免的。”

谢镇恶痛心道：“我老谢征战多年，也算杀人无数，但是没有无辜枉死的，这些枉死的无辜百姓，是我们良心的污渍，是我们午夜的梦魇，是将我们拉向死亡深渊的冤魂啊。”

忽然，有人在南门城楼上喊：“快来救我们，我们没有中魔。”

谢镇恶向城楼望去，隐约看到有几个人影。

没有得到回应，那几个人带着哭音喊叫：“我们没有中魔，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负责看守南门的校尉高声回复：“东城门开着，你们可以去那里。”

对方叫道：“城里到处是中魔者，我们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再去东城门，不中魔也得中魔啦。求你们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校尉道：“你睁眼看看，城门下就是十几个中魔者，一旦放开，他们就都跑出来了。”

对方怒道：“中魔者在里面追杀我们，你们堵住门不让我们出去，这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呀，你们跟魔还有什么区别？”

校尉还要说话，谢镇恶道：“开出一条通道，魔来杀魔，人来放人。”

刘再复道：“可是这边没有破魔箭？”

谢镇恶道：“我们还是可以做个大致判断的，能救出一个是一个吧。”

据后来统计，这一日江陵城内百姓逃出城来约有十万人，其中南门逃出的有三千。

第二天，成功出城的约有一万，其中两千走的是南门。

第三天出城总数锐减到一千，多数出自南门。

第四天出城人数已不到二百，出城的中魔者被射杀焚烧已有数万。

到了第五天，出城的已几乎全部是中魔者。

刘再复建议对城中所有被围者统一灭杀，谢镇恶不同意，仍是按现有做法，尽力区分中魔者和正常人，争取能再多救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