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活了,几天能挣一大笔钱。
没活的时候,几个月都没有一分钱收入。
一年平均下来,也不比文克新当清洁工强多少。
三十好几的他,茕茕孑立,也没太多追求。
和大多数同行一样,反正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索性过得洒脱些。
有钱了就吃喝嫖赌,没钱了就偷鸡摸狗、拦路抢劫,偶尔能发笔不小的横财。
住了十年箱房,存了几十万,加上这次帮利美收楼的丰厚报酬,应该能在刚才那片棚户区买套属于自己的小屋了。
可今天他开枪打死了人,美梦大概是泡汤了。
打死个低等平民,放在郊区没什么,在市区就严重了。
好在是给利美地产做事,暴力“劝签”本来就是冈达家族授予的权力,自有上面保着,人抓进去,也就象征性蹲两年。
恰好又有个现成的替死鬼——被文克新扔出去撞皮仰枪口上那个,直接拿死人顶罪更方便。
最终,颜亚军屁事没有,挨了顿骂,被警告以后用枪慎重点。
但牢狱可免,破财不可免。
另外,他没看住带头闹事的,让文克新母子俩都跑了,这是严重失职,被皮仰一顿臭骂,还扣提成。
两头合起来损失不小,让他觉得自己被文克新害得很惨,买房梦都破碎了。
摩托车穿过集装箱之间的“街巷”,
颜亚军先停在一个烤肉串摊位前,零元购了十几串肉和一瓶水,说了声:“老规矩,记账。”
烤肉摊的肉,多为鼠肉和流浪狗肉,偶尔还能收到一些打猎、捕鱼者拿来卖的野猪、野兔、梅花鹿、卷尾猴、章鱼、鱿鱼、鲅鱼、鲟鱼等。
颜亚军把袋子挂在把手上继续骑行几百米,到了一个单独矗立的集装箱前,熄火下车。
他拿出钥匙,一边“咄咄”叫,一边打开房门并开灯,却没进去。
冷白色的节能灯光从门窗出来,照亮这个箱房前一片空地。
一黄一花两只野猫不知从何处小跑过来,冲着亮灯的门里喵喵直叫。
颜亚军蹲下身,把袋子里的肉串一个个撸下来,放在雨棚下一个铁盘子里。
他把大多数鼠肉都给了猫,自己只留了两串不带尾巴的,横亘在门牙上,把脸一转就带下一块来,津津有味地咀嚼。
两只猫低着头,踩着滋滋冒油的肉,左右牙换着咬,发出满意的咕噜声,任他抚摸。
颜亚军吃完了自己的两串,把竹签一扔,进了屋,关上门,把风雨和黑暗挡在外面。
这间箱房是一个40尺柜,面积25平方米,只有2.2米高。
有床、有电视、有网络、有桌椅、有衣柜和盥洗室,基本上有最低生活需要的一切,唯独没有安全。
墙上有好几个弹孔,用透明胶贴着。
不是有人曾经暗杀他,而是其他帮派的战争造成的,子弹乱飞又不长眼。
住在这儿的人,天知道哪天夜里睡得好好的,莫名其妙就被爆了头。
比如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