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拳回敬,随后指向一旁,“他们都在那里。”
粗犷大汉带着手下上前查看,见到这惨烈的一幕不由惊呆,同时也疑惑不解,为什么队友都死了,这人却独活?
“谨言兄弟,这是……?”
陆谨言一脸平静道:“我躲起来了。”
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说他打跑了狼妖,谁信?
说狼妖放过他了,呵呵,凭什么单单放过你?通敌的罪名跑不掉。
说他跟队友走散了,明显说谎,反而容易引起别人的猜疑。
五人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鄙夷,贪生怕死之辈,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队友被杀?就算明知不敌,至少也应该并肩战斗吧。
壮烈牺牲总比苟且偷生的名声要好听。
唐敬之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事不怪你,稽查司的情报有误,这附近一带有三阶狗妖祸害百姓,在接到村庄被袭击的情报后,他们也没调查就认定是这只狗妖所为,所以派了小队围剿。”
“没想到是六阶的狼妖,不是我们这些小兵能对付的,最少需要五品武夫以上的高手。不管怎么说,这事稽查司负全部责任,凭白无故害死我们四个弟兄!”
“你跟我们回京城候命,听候发落吧。稽查司会派人调查此事,你只需要把事情经过如实交代就行。”
陆谨言一言不发,默默收集着情报。至于所谓的调查,尽管他什么都不知道,但这里除了他再无别人,从他口中说的就是事实!
翻身一跃,上马,坐在唐敬之的身后,双腿紧紧夹住马背,因为害怕摔下去,双手环抱他的腰,搂得紧紧的。
唐敬之莫名的紧张了一下,兄弟,有必要这样么,大家都是男人……
这个小村庄位于京城的南面,两地距离几十公里,策马奔驰也要一个多时辰。行至半路,天色已黑,六人在路边的空地休整,点燃一蔟篝火,树枝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谨言兄弟,成家了没?父母还健在吗?”唐敬之跟他聊起了家常。
陆谨言摇头,不语。言多必失,说的越多漏洞越多,弥补一个谎言需要编造无数个谎言。
“没成家好啊,一个人自由自在,偶尔还能去花船喝个小酒,听听小曲,花船的那些娘们各个细皮嫩肉的,那小腰扭的,啧啧啧~”
“哪像我啊,上有七十老母,还有老婆孩子,月俸五两碎银勉强只够一家人糊口,想喝口酒还得看日子。”
“谨言兄弟,你咋不说话心事重重的呢?”
唐敬之见他心不在焉的挑着火堆,陆谨言摇摇头:“没有没有,有些累了。”
他突然想起来,连原名之人住哪都不知道,家里有什么人更是一无所知,该不会已经成家且有个小娇妻吧?
白捡一个小媳妇还行,就怕上有老下有小,拖家带口的。
当然他也可以不回原名之人的家,随便找个地方住,只是,一来囊中羞涩,兜比脸干净;主要是怕稽查司找不到他人,那事就大了。
虽说镇妖司很危险,好歹也是朝廷的人,体制内,铁饭碗,前提是活着。在没有更好的出路之前,保住这份差事不至于饿死。
遥想前世三次考公都没上岸,现在好不容易混上编制,岂能轻言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