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想这么多干嘛，附近不就有个图书馆吗？

克里斯忽然醒悟，自己分析哪有看文献来的实在。

他回到北区的学会，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之前还醒着的理查德和玛莎都已经睡着。

学者就是这样，晚上彻夜研究，白天小睡一会儿。

克里斯的目光在书架上游离，书架上有一本《为什么而炼金？》，这种书名格式他可不要太熟悉。

他想起一个故事，一个没什么本事的作家，写了本《想还是做？》，书本很厚，但里面只有一段话。“把你想做的事写下来。”

说是书，其实就是一本笔记，但销量却出奇的好。

虽然书名看上去全是噱头，不过他依然被“炼金”这两个字吸引住了，从书架上抽出这本书，翻开第一页。

好好好！

这上面居然一个字都没有，比《想还是做？》还要过分。

把书放了回去，克里斯又找了一会儿，发现一本《塔诺随笔》作者是戴安娜·塔诺。

翻开书，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句“一个悲剧的故事，没有结局也好过一个悲剧。”

这本书的排班和《飞鸟集》相似，每页只有一句话，下面有大片大片空白。

“都是悲剧中的主角，为什么还要装作是个喜剧？”

“我们能对悲剧产生共情，却很少人会对没有意外的喜剧共情，我明白了，世界多数人的悲滋养着少数人的喜！”

“有血有肉的主角被大多数人不理解，他们更想看到一个完美的符合自己幻想的主角，如果不是生活，谁又只会幻想？”

“强大的意志可以做到一切，或者说，几乎一切。——我觉得我有必要说一下，这句话的灵感来自于我的导师，他是死亡的信徒。但在亲眼目睹了一个女士喝下毒药，被所有医生确诊活不过两天，而后被查出怀有身孕，这位母亲坚持九个月，在顺利产下一名女婴后，难产而死。我还记得当时的医生都认为那一片黑色的内脏，是煤炭磨成粉，加入水后捏出来的。”

克里斯把书合上，不再看下去，他也有些困了，兴许是现实的自己快醒了，也可能是被这浓厚的懒散氛围感染，又或者是上学时候的条件反射，他仰头打了个哈欠。

都是自己人，那里睡不都一样。想到北区学会也是学会，都算是一个“政府机关”工作的，而且兰斯洛特好像也向他们提起过自己，克里斯就近躺到理查德旁边的沙发上，合上了眼。

……

兰斯洛特坐在塞西尔面前，有些焦虑的说道：

“能不能看到艾尔维亚下次的危险？”

塞西尔喝了口咖啡，在这群人面前，喝咖啡才显得正常，即使他是真不喜欢喝。

“看不到，你我都清楚，地龙怎么可能会上来。”塞西尔明知故问道。

“索性没有任何伤亡，不然我不可能原谅自己。”兰斯洛特自责的低下头说道。

“但是‘欠条’不是没了吗？连地龙的尸体都没了，那可是不可多得的神秘学素材，如果你不那么果断，地龙也不是不可战胜。”

“太久了，要是有人为此死去……”兰斯洛特像是噎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靠自然死亡的灵魂，喂不饱黑森林里的东西，我说过需要早点处理掉，现在好了，还要等地龙被消化。”

兰斯洛特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太矛盾了，为了目标把自己塑造成多无私的人，真以为他看不出来吗，只是在自己骗自己。”

“我明白了。”兰斯洛特起身准备离开，桌子上，他的那杯咖啡静静摆在那里，没有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