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贞，你怎么了？”

“师父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告诉我们邓吉到底是怎么回事。邓吉和我们一起在医馆生活这么多年，是我们的家人呀。”

江素英心里也很难过，但是她清楚人死不能复生。

“我心里也很难过，可是医馆内还有很多需要我们的病患在等着我们。”

她宽慰了裴贞贞一句，抱起已经挖了勉强够给医馆里的患者熬汤用的野菜准备回程。

一路上，她和裴贞贞挽着手有说有笑地回来。

远远看见医馆的伙房烟囱冒着滚滚浓烟。

伙房平时的伙食都是她和裴贞贞负责，今天的野菜还在她们的篮子里，是谁在伙房煮饭呢？

她们两人面面相觑，加快了回医馆的步伐。

走进医馆，每个病患的手里都捧着一碗肉骨汤吃得津津有味。

肉香扑鼻让江素英和裴贞贞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天呐，这都是真的吗？”裴贞贞难以置信地说着，人已经跑进了伙房。

伙房里，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嫌弃野菜汤，又拿石头扔江素英的男人正在熬着肉骨汤。

裴贞贞看着热腾腾的肉汤直咽唾沫，有病患捧着已经吃干净了的空碗敲门进来。

“裴医女，能不能给我再来一碗？”

裴贞贞顾不上自己，先替患者们盛汤照顾这些病患去了。

江素英却觉得这肉汤来得有些古怪，趁裴贞贞离开后关上了伙房的门，质问男子。

“这肉是从哪来的？”

“我在后山猎的野猪。”

“野猪？自战乱后后山就再也没见过野猪。”

“少废话，只管吃就行了。”

男子推开江素英，捧着肉汤出去递给其他的患者。

不仅患者没有一顿饱饭吃，身为医馆的医女也没能吃上一顿饱饭。

江素英闻着香喷喷的肉汤也有些馋，在男子离开后拿起大木勺准备给自己也盛一碗。

大木勺从肉汤里划过，没有成功舀到肉反而舀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江素英定睛一看，正是邓吉那被野兽啃剩一半的耳朵。

饥饿感瞬间荡然无存。

她迅速推开伙房的门，看着医馆内的患者们一个个美美地吃着肉喝着汤。

恐惧和愤怒席卷了她的心。

她在这些患者中迅速锁定了正在玩石头的男子，将他从石阶上揪起来。

“你跟我过来！”

江素英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患者，将男子推进了一间柴房。

“为什么要这么做？邓吉是人！是我们济世医馆的家人！不是什么野猪！”

男子没好气地盯着她满是愤怒的眼睛，“什么人不人的，我只知道外面的人再吃不上点荤的就活不了了。”

“我们师父会想办法的。”

“你们师父？一回来就只知道躲在房里的废物。”

“我不许你这么说师父。”

“你是医女，你扪心自问，外面的人有多少是因为饿肚子病倒的？他们到底缺不缺这一顿肉汤？”

“......”

当然缺，太缺了。

现时，整个东阳郡的百姓都很难吃得上一口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