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路行进,且是顺流,加上徐景年的数次催促,自然速度比陆地驾马快了数倍。
仅仅两日三夜,在第三日一早,青九和徐景年便到了洛水下游长青镇和清河乡的码头处。
结付尾款,徐景年还另外多给了一枚金饼,以作小费和封口费用,而商船用自己的信誉担保,不会外泄一行人的任何事情,还笑眯眯地主动送青九和徐景年下船。
早已收拾好行装的青九和徐景年,骑着小白小黑,带着老者,直奔长青镇刘府。
行船的几日时间里,青九和徐景年十分担心老者的安危,屡次尝试唤醒老者,却一直无果,只能喂些流食,以确保老者的身体摄入些许营养。
长青镇刘府门前,刘府仆人看到了姑爷的到来,立马让人传信,然后上前迎接。
徐景年翻身下马,背着老者,十分焦急,边往府内走去边吩咐着。
“把小白和小黑引入院中,喂些精饲。”
“还有快唤小艺去侧房,让她带上药箱,快!”
说罢,青九一路跟随着徐景年到了刘氏府邸的一片侧房,全是住客用的,随便挑了一间就赶紧进入,将老者放躺在床榻之上。
青九缓缓讲道:“年兄~,你也不用如此心急,这一路,你也够累的了。”
“回来了,就先好好歇歇吧,剩下的事,先交给我和嫂嫂吧。”
徐景年表面缓缓放松下来,但心里的石头始终还是落不下来,毕竟,当年,所有的侍卫仆人都一夜之间四散离去,无人再次回到江家,除了这名老者。
徐景年心想:当年还是笨拙了,考虑不周啊,早应该注意到这亲仆的。
“景年~,发生什么了?”
嫂嫂边跑边喊的声音,就快到门口了,徐景年一下从短思中脱离出来,走到门口,挥手接应着嫂嫂。
青九也走出门口回话,“嫂嫂,没什么大事,你进去先给一位老先生检查下身体。”
呼呼呼——
嫂嫂大口喘气,停到门口,见到二人平安,刚才被下人传话叮嘱拿药箱,一下子吊起来的心,瞬间就踏实了下去。
“好~,我去看看,你俩先待在门口。”
嫂嫂叮嘱了下两人,提着药箱,缓缓进入,毕竟,她此刻需要些许安静的氛围。
随后在两人的注目之中,她走到床边坐下,把了几息脉,随后伸手撑开老者的眼皮,望了下老者的眼睛。
而后微微沉思,再次动手,左手展开平压在老者左胸心口,右手伸出食指平放在了老者人中。
左右手协同,左手感受心脉跳动,右手感受呼吸强度。
起身走向桌边,打开药箱,取了两根银针,分别扎在了老者双手之上,稍过数刻,取下了银针。
之后再次左右手协同一番,确认状况无误之后,走出了门外,关了侧房的屋门。
盯着徐景年和青九,还有刚才就到了的小环。
“小环~,你去把我的药箱收拾下,放回原处。”
“还有,你俩跟我来~”
嫂嫂说完,就带着青九和徐景年走向了刘府后花园。
“这里安静,可以给我说一下了吧,这老先生,你们从哪里弄来的。”
嫂嫂询问,徐景年率先抢问,“你先告诉我,那老先生到底有没有事。”
看着俩人如此焦急,嫂嫂先回应:“现在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你俩先不用担心,但我必须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变成这样子的。”
随后在嫂嫂的百般询问之下,青九和徐景年俩人给她解释了一番。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老先生被虐待了呢?”
嫂嫂一番如恍然大悟一般,没了之前有些凶巴巴皱眉的样子。
青九询问:“嫂嫂,此话怎么说?什么虐待?”
嫂嫂开口给两人解释老先生的病情。
“这老先生患了‘幽闭症’。”
“所谓幽闭症就是呆在封闭的空间环境里,暗无天日,度过些许时日才会患上的一种症状。”
“我说虐待,是以为有人囚禁了这老先生。”
“但结合你们所说,恐怕,他在那里面独自一人,已生活了十数年有余了吧。”
“你们的到来,打破了那里面的平衡,算是接触到了外界,一时间心脉呼吸不稳。”
“再加上还见了小九,可能有些激动,便晕厥过去了。”
“幽闭症这种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是极难忍受的,他还生活了数年,足见这老先生的内心足够坚毅。”
“他不住在外界,反而待在里面,恐怕,这其中隐藏的事情不会少。”
“还有,你俩放心,幽闭症并非绝症,只要再次渐渐习惯了外界环境,不遭受打击,基本不会生事。”
“差不多过个一两日,应该就能苏醒了。”
嫂嫂说完,长舒了一口气,缓缓放松下来,内心替小九这趟有如此发现,感到十分开心。
徐景年内心的石头也终于落下,生怕这老先生出意外,导致小九寻到的线索断掉,那自己可真是罪无可赦了。
“年兄,嫂嫂,多谢了。”
青九听完之后,说了一句,随后竟缓缓给两人作揖行礼。
而即将躬下的身躯一把被徐景年和嫂嫂同时扶住了,两人相视一笑,由徐景年开口。
“老九,你若再这样,我和你嫂嫂可不留你了。”
“你只要记住,我俩无论何时,都是你的亲人,都是你可以依赖的人。”
说罢,徐景年在青九肩膀之上狠狠地拍了两下。
“好~”,青九应道。
此刻刘骁老爷子从侧房方向跑来了三人这边,似乎十分焦急。
“你们——,你们是从哪里,把侧房的那老头儿带来的。”
“快——,快告诉我。”
刘骁老爷子虽已年过四十,但也身强体壮,边喘边说。
徐景年和刘子艺有些困惑,爹他怎的因为一个老先生,还亲自跑一趟,竟如此这般状态,好似十分在意一样。
但是这老先生毕竟牵扯到小九,所以两人还是将目光投向了青九。
青九心领神会,对着刘骁老爷子开口说道:“刘老先生,此人乃我家中仆人,来此有所叨扰,还望见谅。”
当即刘老爷子神态大变,不是发怒,而是惊讶。
“什么?你说什么!那老头是你家的仆人?你说你家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