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洛水边,徐景年处,抬头看了眼对岸,看着刘子艺渐渐消失的身影。
心想:走了吗?还真是个千金大小姐呢,出生在那般家境中,压力也不小吧,上山学医,是为了长青镇的人们吧。经常听说长青镇有人免费看病,应该就是她了。真是的,这般岁数,却挺辛苦的,身为千金大小姐,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应该更容易吧。
想罢,徐景年手心紧握着,竟渗出一丝血液,缓缓滴落。
“不要活的那么累啊,做自己就行,不用做别人心目中的‘自己’啊!小艺妹妹。”
随后徐景年继续埋头苦寻,寻找着最后一丝救娘的‘希望’。
时间回归……
今日是月夕佳节,不过今年的我开始变了,变得与往年有些许不同了……
10岁那年年初,父亲将我送到安平庐学习医药术,跟随孙神医学习两年半,就已经出师,师傅夸我简直是天才,出师的我,在长青小镇开了刘氏医馆,帮年迈的师傅分担着十里八乡的病人。
虽然刘氏医馆才开了短短几月,但我独自见识了太多人间冷暖,生离死别,健康疾病……今年我才13岁。
一早醒来,没有了去年那般风雪,今日稍显平静。
小环伺候我穿衣,穿衣风格与去年的今天没有太大区别,只是衣着颜色从丁香淡紫色变成了淡淡的初桃粉红色。
头发也不再是精致的两束麻花长辫,而是散开披落在后背,开始梳成了似“大人”般的模样。
“好了,小环,今天我就不去刘氏医馆了,你替我去一趟,提前挂个牌子说明一下。”我吩咐小环,走向屋外。
小环按我的吩咐,就安排人去做事了。
我低头缓缓思考:我想做的事吗?就从这个开始吧。
我当即心生主意,朝着家中厨房慢慢走去。
厨房很大,大的我感觉无比陌生,因为好似从没来过;厨房很小,小到在门口立马就能看到烟火,感到一股“温暖”。
“哎呦,我的小宝贝呀,你怎么来这里了,让大姐知道,我可要遭麻烦喽。”
这声音是我的姨娘(母亲的妹妹),她在我家中住了许多年了,特别喜欢搞一些稀奇古怪的食物来逗我玩,都特别好吃,厨艺在刘家是出类拔萃的顶尖,这厨房,自然而然的变成了她的‘天下’。
“姨娘,我来这里不是来玩的,我特意来寻你的。”
我如愿见到姨娘心中很高兴,没白跑一趟,说起话来也比较随意。
“哦?”姨娘有些许疑问,毕竟现在的我照看刘氏医馆,也算是个忙人,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小女孩了。
“我的小艺是为了什么事还特地来寻我呀~”姨娘对我讲话很是温柔。
“姨娘,从今天开始,你教我下厨吧,不过今天,就先从月饼开始吧,我想亲手做的,才好……”我下定决心的说出这句话,越说到最后,姨娘看我的眼神稍微发生了些许变化。
“呦~我们小艺这是长大了啊,真的让我开始渐渐不认识了呢~”姨娘十分认真的说。
然后嘿嘿笑的又问:“你这是看上哪家小子了,跟姨娘说说。”
“姨娘~,没有,我只是想今晚给爹娘个惊喜~后面再慢慢学嘛,姨娘你要把你会的都教给我,不许藏私!”我十分认真地说。
“好~好!姨娘都教你!唉!以后哪家小子娶了你,那就真的有口福喽!”姨娘又有些打趣的说道。
然后拉着我的手,进了厨房,细心慢慢地教我,时间很快,夜幕降临,中秋的月亮是那么大,那么圆。
刘家大院中,爹,娘,我,小环,姨娘等围了数桌子人,这天,在我们刘家,没有上下之分,只有一家之亲。
爹和娘看着我辛苦一天,亲手做的月饼,不敢相信,还是姨娘和小环替我作证,才让爹娘坦然接受,真的是给了他们一个很大的惊喜。
赏月,饮酒,团聚,享受着这一夜的欢喜……
洛水,也在这一晚,有着平常没有的热闹,赏花灯,放孔明灯,在洛水旁祈福等等。
我也不例外的从家中来到了洛水旁边,独自一人静静的欣赏,真的好美,美得那么不真实,仿佛不在人间一般。
此刻,徐家。
“爹,娘,我出去了……”徐景年的声音传到徐老和徐母的耳中。
徐家在这一天,只是简单地吃顿团圆饭,去洛水边凑热闹这件事,徐景年一直都是和徐老二人分开的。
徐老爷子为了瞒着儿子母亲的病,总是假装称不喜欢去凑热闹拒绝儿子,但每年又都是偷偷一人带着徐母前去。
徐景年自然也得知这其中缘由,不愿去戳破,所以,一家人总是分开去洛水边。
洛水下游,两岸较窄的地方,有一座石桥,这石桥连接着清河乡和长青镇,让下游两岸,通行十分方便,不用渡船而过。
而此刻,我在桥这边,徐景年他在桥那边。我知道此刻他肯定会来此,许久未见,不知他变得如何了呢?
当即我也不再犹豫,开始往桥边走去,在对岸寻找他的身影。
而徐景年,自离家之后,就冲着石桥而去,自己知道她肯定会在对岸,今天,也能见一面了呢。
只不过,见了面,该怎么称呼呢,该说点什么呢?就这么一边犹豫,一边向着石桥走去。
洛水下游石桥,是一座石拱桥,借着月光,倒映在了洛水之上,再加上些许被人们点燃的孔明灯飞向空中,仿佛都在飞往洛水里一般,十分壮观。
这座石桥被人们称为“详祉桥”,祥代表‘吉祥’,祉代表‘福祉’。
空中的孔明灯越来越多,时间已过片刻。
我在桥这边,他在桥那边,桥上的行人很多,我们互相没有发现。直到……
桥上正中靠边有一对新婚夫妻,怀抱婴儿,刚放了一只孔明灯飞向天空,而桥上有些拥堵的行人,一个不小心被撞,摔了一跤,致使摔得方向是新婚夫妻那边。
怀中的婴儿一下飞跌入洛水。
“快,谁来救救我的孩子!”,“快,谁来救救我的孩子!”婴儿的父亲母亲大声呼救。
俩人都听到了呼救的声音,我便丢下手中包裹。
此刻,我和他都没有犹豫,噗通——全跳入了洛水之中。
但是,我下去的一瞬间才发现,我,不会游泳。
徐景年此刻,成为了俩人的唯一救星,小孩位置略深,我的位置略浅,徐景年自然是先救了小孩,再救了我。
洛水岸边,撞人之人,摔跤之人,婴儿的父亲母亲,徐景年,都围着婴儿。
徐景年救上人之后,才发现是我,没有犹豫,在我背后猛拍两下,让我把呛得水吐出,赶快救人。
我刚开始有些焦急,但面前的情况让我静下心来,很快,婴儿传出了哭泣的声音,好了。好在徐景年救助及时,没出什么大问题。
撞人之人,和摔跤之人看到没事之后,疯狂地向新婚夫妻道歉,向我和徐景年致谢。
新婚夫妻二人也没有揪着不放,对我和徐景年致谢之后,众人都慢慢散去,继续去享受这中秋之夜。
此刻,只剩下了我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