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决明在舞台侧边猫了很久,大有陪她们决战到天明的架势。
由于岁晚的糊咖debuff,时决明只是偶尔拍拍坐在台下看别人的节目的岁晚,大多时候都只是扛着相机无所事事。
他既没有和别家站姐站在一起,也没有过打扰岁晚的意思——毕竟在现在的岁晚来到4.0岁晚的身体里、发现时决明偷偷当站哥之前,他已经一个人扛着摄像机不知道记录多久。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阴影里,看不大清神情。
岁晚本来本着送佛送到西的念头,在疯狂和博爱粉安利孙桥,但目光时不时就往角落里的那一大团身上飘。
岁晚:……
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是把粘人小狗狗一只狗丢在家里的家长。
她叹了口气,最后和相谈甚欢的团粉姐姐说一句:“姐姐,看看我们小桥吧。”
得到团粉姐姐眉开眼笑的回应后,与她道别,又悄悄摸摸溜到时决明身边。
一直注视着岁晚的时决明就这么目睹了她全程偷感十足的移动路径。
他下意识抿了下唇,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
岁晚来到他身边,神神秘秘道:“你知道谢玉遥给自己改了个新的微信名吗?”
时决明谨慎地摇摇头。
岁晚故作高深:“她现在的名字,叫朕日理万机。”
时决明其实很久没有和岁晚聊起过共同的朋友了,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挤出一句:“挺适合她的。”
岁晚被噎了一下:“倒也没错……但我想说的是,你就不日理万机了吗,时总?”
她很顺手地从时决明兜里掏出手机,点亮屏幕,正想给时决明看看时间,却看到锁屏上自己的睡颜。
她穿着时决明的给她准备的睡衣——时决明那会儿没说,但岁晚从衣服上的同款味道里闻出了这肯定是时决明的某件居家服——衣领有些大,松松垮垮地包住她的半露不露的肩头。
岁晚自知睡相不算太好,照片里的她半张脸埋进枕头里,唇瓣微张,侧身抱着本该盖在身上的被子,睡得极其香甜。
是不久前被时决明赶到客房睡的近照。
……近照啊。
岁晚:……
岁晚:?
她难以置信地抬头,对上时决明仓惶颤抖的双眼。
细看还有一些藏得不太好的决绝。
岁晚却没有心思细看,混乱的词句在舌尖缠绕半晌,好半天才拼组成逻辑顺畅的完整话语:“从那天你拿自己的衣服给我穿的时候我就想说了……”
时决明咬着牙,避开岁晚的视线,像是聆听审判的囚徒,静候悬于颈间的铡刀落下。
岁晚吐出的后半话里,有一种咬牙切齿地赞叹:“你现在是不是有点大病啊。”
内容正确。
语气……错误?
时决明颤抖着眼睫抬眼,岁晚漂亮的眼睛里有迷惑、有不太明显的生气,就是没有时决明想象里的厌恶。
岁晚只觉得自己又想气又想笑:“你又不让我跟你一起睡,又要半夜摸进我房间偷拍我,你这会儿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啊?”
她没有讨厌他。
时决明心里充斥着一股名为劫后余生的空白情绪,仿佛一个不太灵敏的小机器人,磕磕巴巴回答:“睡一起……不合适。”
岁晚这下是真笑了:“半夜溜进来偷拍就合适了?”
时决明老老实实低头不说话,半晌,突然低声重复道:“不能睡一起的…没结婚,就是不能。”
岁晚心说你结婚之后也有好长一段时间觉得不能睡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