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提前和鹿说过一声,但在旅店门前的街道见面时,他仍尝试着做了下双方介绍。
“这是花咲,我的插画师。”
“这是鹿,我在家乡的朋友。”
介绍完毕,周遭的空气便陷入一片寂寞。
花咲只瞄过鹿一眼,便直直地看着他;鹿在面对花咲时表现出一如既往面对女性时的慌张,也只得看向他。
“好了……去理发店吧。”
他只得再度出声,化解尴尬。
花咲拉起他的一只手,鹿则分外自觉地后退相当一段距离。
“等我回来?”他说。花咲的手依旧如往常一样冰凉。
身上倒是穿上了昨日买的白裙,原本那件也已丢进旅店配备的洗衣机清洗过一遍,挂在了房间侧墙的挂钩上。
“一起去……我想。”她凝望着他的眼睛,轻声说。
“一起?”
“像你在Line上所讲的,去理发店理发,在街头卖书……我之前从未见过或是经历过。这也……算是第一次。”
诸如‘第一次’这样的字眼,似是对花咲有着超乎寻常的吸引力。
她这样轻声与他说着,眨着眼睛,能感受出她由衷的一股期待来。
他点头,向鹿招手,三人一同乘市内公交去理发店附近的街道。
“理发店没去过?”
“嗯……以往头发长了都是由母亲来修剪。”
“看不出来。”
花咲的刘海与发梢整齐漂亮,与那些常去发廊的女孩瞧不出两样。
“母亲也这样说……或许是用心学过。”
他与花咲坐在过道的同一侧聊天,鹿则坐在过道的另一侧,不时因为聊天内容瞧过来两眼,更多时则将视线眺往不断后退的街道。
等到理发店时,阳子并不在店里,但像是店长的中年男人却将雁认了出来。
“我从阳子那里听说过你。”
男人的样貌瞧上去有些凶悍,身体也远比他们三人结实有力。
一面给正理发的客人不紧不慢地梳剪,一面同他说道。
“是叫雁?”
“对。”
“那旁边的女孩就是花咲、比你大些的那个毛头小子就是鹿了。是这样?”
“是……”
男人放下剪刀,换了腰间工具袋中另一尺寸的理发剪,向他三人以及背着的、提着的东西审视两眼。
“阳子她同我说过。”他似乎是冷哼了一声,接着对他们说,“说如果要是一个叫鹿的瘦小子来了,她也在店里,就喊她来免费给你理发。”
“是、是么……”
鹿像是被那一声冷哼震慑住了,表现得比他还要紧张。
“现在她不在……”
男人的剪刀突然响起“咔!”的一声,利落地剪下客人一撮头发来。
从镜子里的神情来看,那客人也像是被男人吓得不敢噤声了。
“不过,”男人话锋一转,尽管语气说不上情愿,但态度是温和了些,“由我来操刀,倒也可以免了你的理发费……小子,可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