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墨般浓稠。
抬眼,星辰如诡异的萤火布满天空,多得离奇。
那点点银光,似是从幽冥深处溢出,密密匝匝地铺满苍穹。
它们静静闪烁,仿若无数神秘的眼眸,窥视着尘世。
风过,星芒微颤,诡异的气息悄然弥漫。
“怎么不进去?在这扮演门神吗?”一道温柔的女声悠悠传来。徐浅言“噌”地一下站直身子,小跑着扑进那来者的怀抱里。
“绘卿姐~你不在我都快紧张死啦!”徐浅言紧紧搂着唐绘卿的胳膊轻轻晃了晃,娇声说道。
唐绘卿宠溺地揉了揉徐浅言柔顺的头发,倾听她讲完心中的疑惑,随后将账册拉到面前。
唐绘卿面色沉凝,盯着徐浅言罗列的事件,许久未语。众人见状,皆噤声不语,就连一向跳脱的魏盛,也乖乖地站在一旁,一同注视着账册。
“飞鸟尽,良弓藏……”良久,唐绘卿合上账册,冷不丁地说了一句看似毫无关联的话语。
“这说的不还是一个意思嘛?”魏盛闻声一愣,满脸不解地望向唐绘卿,“传国玉玺既然找到了,这小镇连同百姓便都没了价值,想杀自然就能杀了。”
“将我们带到这陌生世界,其意图隐晦难明,却让我们身陷如此艰难之境。事成之后,真会在乎我们的死活吗?”唐绘卿面色阴沉得如同幽深的寒潭,“一旦他达成目的,我们这群身处大山里的人还能有存在的意义吗?”
听到这里,其余三人顿时明白了唐绘卿的意思,皆是满脸惊骇。然而,他们对这个来历不明的玉玺之灵实在知之甚少,不仅不清楚对方的真实身份,甚至连其出于何目的将他们带到这方世界都毫无头绪。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能轻易相信对方?他们不过是被卷入一场未知阴谋的棋子,生死未卜,前途迷茫。每走一步都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可如今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探寻真相,寻找那一丝可能的生机。
“不管怎样,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唐绘卿目光坚定,仿佛下定了决心,“既然无法确定玉玺之灵的真实意图,那我们就得更加小心谨慎,绝不能被其随意摆布。”
“这孙子居然想把小爷当工具人使!”魏盛冷哼一声。
姜云惑猛地一拍桌子,气愤地指责道,“这玉玺之灵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有本事就现身把话讲清楚!”
……
短暂的讨论后,魏盛坐在药房的门槛上,双臂环胸,靠着门框;徐浅言和唐绘卿俯首桌案前;何薇坐在两人对面,静静地看着,姜云惑站在她身后,投下一片阴影。
许久的等待之后,邵墨文步履匆匆地踏入医馆,众人的精神瞬间为之一振。
还没等众人开口询问,邵墨文已抢先将结果和盘托出:“陆点在军营宴请官兵,苦等几个小时,却只接触到几个守门的。”
陆点去军营这事,当年的六人全然不知。
“这是怕死提前跟官兵攀关系啊?”魏盛猛地一拍大腿。
“他今晚死得那叫一个惨,看来那群官兵可没放过他哦!”姜云惑再次回忆起脑海中那凄惨的画面。
“遭人嫉妒被杀也说不定,仇杀亦有可能。”徐浅言补充道。
陆家作为小镇最富有的地主之家,众多店铺和田地皆姓陆,究竟得罪过谁,又遭多少人嫉妒,着实难以说清。
“那如今该如何是好?仅几个看门的官兵,根本不足以改变局势。”何薇眉头紧皱。
“官低位卑,但也并非毫无所获。”邵墨文冷笑两声,凉薄的声音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