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将我看作自己人吗？

李四此时脑中飘起无数思绪，从年幼时被大一点的奴仆欺辱，从少年时被服侍的贵人打骂，从那日被查出有一丝灵根天赋的喜悦。

自此，媚上辱下，即使被查出灵根天赋后从未得到培养，但他仍然充满感激和激动。

因为成为修士后，他以为自己再也不是任人欺辱的那个小四子了。

早早死在贵人手里的父母也会欣慰，为自己自豪吧。

从前欺辱自己的奴仆任自己打骂，从前服侍的贵人发现成为不了修士的时候，讨好自己。

明明这几年过的挺好的啊，提拔自己的大人也颇为欣赏自己啊，有人服侍有人尊重，但为什么会这样随便不要自己了？

他站在原地，双眼直直盯着李荣虎离开的背影，直到李昭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李四无神的目光中倒映出李昭脸上那难以言说的神情，无意识哽咽起来。

或许这就是命吧，比小春他们好些，但还是不敌这些贵人。

思绪里突然闪出一道身着布衣但仍然亮丽的身影，她抱着襁褓，笑着看着他。

没时间了。

自李昭来到他身边后，李四身边已经无人站立，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们围在附近等李昭处理完。

大多脸上挂着的不过是平常神色。

李昭此时面色沉默，内心叹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的李四想道，又是一个世道里的可怜人。

自己十八年来杀过不少，也救过不少，但终究是无用功。

李四此人早就警告过他，不要监视自己，不要和自己作对，此时不杀那些人可不会觉得自己心地善良而欣赏自己。

只有站在你身边的人和无意和你作对的人才会欣赏你的高尚。

李义那些人会欣赏自己所谓的君子作风吗，不，他们只会觉得发现自己的弱点。

咔嚓。

一只洁白的手捏住李四的喉咙，青筋暴起，李四双眼翻白，呃呃两声，瘫软在地。

杀了李四后，李昭转身来到人群，和还留在原地的诸位修士们大声攀谈。

众人气氛其乐融融，夸赞李昭的法术境界高超，期间还有学院学弟求教，李昭毫不藏私，有人攀谈也热烈回应。

期间无人看向李四，倒在地上的李四双眼对着天，嘴角流出血，待李昭等人离去后，其余侍人将他拖走。

拖曳中，年老面貌的侍人轻轻一叹，“怎么不认命呢？都是奴仆的孩子，你还想参与贵人们的事？”

年轻一点的侍人沉默着，内心对所谓的贵人们更加畏惧了。

另一边，路上李昭和众人交谈一会后连忙表示歉意，说自己要去拜访师尊，不能和诸位族人、同道同行了。

众人大多已经知道李昭被族老李章收为徒弟，此时一听更是表示出更大的羡意。

在众人的恭维声，李昭笑着离去，转身后的那一刻，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

只剩对这表面亮丽的世道的愤怒。

无论是前世也好，今世也罢，李昭从未更改过自己的主色，他一直都是少年时那充满理想的少年。

看不惯不公，看不惯悲伤，看不惯看不惯那一切的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