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曦刚刚破晓,他们三人乘坐的马车便缓缓抵达了繁华的盛都。马车在瑞莱客栈那古色古香的门口徐徐停下,飞扬的尘土在阳光的斜照下仿若金色的轻纱。顾清夭在辛奴小心翼翼的搀扶下,优雅地迈出了马车。待到袁宁溪准备下车时,辛奴竟然一个转身,完全把袁宁溪当作了空气,仿佛此人不存在一般。
袁宁溪顿时心中忿忿不平,愤愤地嘟囔道:“外头来的,就是没自家府里的懂规矩。”
袁宁溪正气得牙根痒痒,正欲自个儿下车。
就在这时,顾清夭那温柔的声音传来:“溪溪,你且先回去,向祖母报平安,待事情安排妥当,我明日自会回去。”
“要回去一道回去!总不能遇事就把你留在外面。”袁宁溪一边快速地下了马车,一边急切地说道。
袁宁溪的话音甫落,顾清夭便轻轻摇了摇头,那语气中仿佛带着一丝无奈的丝线,似有千般思绪如乱麻般交织:“溪溪,我知晓你担忧我,但为免打草惊蛇,你务必要先归去,且不论那人是否已获消息,我们的这出戏都须得继续演下去,我敢断言,明日便会有定论。”
袁宁溪张了张嘴,似还有千言万语欲说,可当她望见顾清夭那双坚定而清澈的眼眸时,最终还是如风中残叶般缓缓点了点头:“那好吧,你自己千万要小心些,若有何事需要援手,务必告知于我。”
顾清夭微笑着点了点头,那笑容恰似春日里的暖阳,温暖而抚慰着人心。她静静地凝视着袁宁溪离去,直至她那娇俏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这才转身朝着瑞莱客栈行去。
自返回盛都,封凌澈便以各种托辞为由不去袁府,其中缘由有二。
而这其中一项至关重要的原因,便是为了能顺利地见到顾清夭。再过两日便是翼州城长公主的生辰宴,为了出席这生辰宴,该办的事宜也已处理得八九不离十,离返回天都的日子已是近在咫尺,然而他在冀州城内却似有了深深的羁绊,这些时日以来,他亲眼目睹了顾清夭的聪慧与过人的胆识。
明明深陷于令人胆寒的混乱之中,她却依旧能够如磐石般保持超乎常人的冷静,并且细致地权衡其中的利弊得失。
他愈发被她身上那如磁石般独特的魅力所吸引,不仅是因为她那犹如繁星般耀眼的聪慧和仿若钢铁般坚毅的非凡胆识,更因为她身上那如松柏般遇险不服输、如磐石般从不言弃的精神。
这种精神是其他女子所难以企及的,也正因如此,他愈发坚信自己的眼光不会有错,她就是他想要携手共度一生的那个人。
瑞莱客栈内,顾清夭与辛奴如同两只轻盈的蝴蝶,一同沿着木质的楼梯进入了事先订好的房间。
房间布置简洁而雅致,浅灰色的幔帐如同轻纱般轻轻垂落,木质的桌椅散发着淡淡的木香,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窗外便是繁华喧闹的街景,叫卖声、谈笑声如同交响乐般此起彼伏。
傍晚,迎着如诗如画的黄昏,顾清夭坐在窗边,眼神有些迷离,宛如那深邃的星空,凝望着窗外那热闹非凡的景象,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
辛奴站在一旁,见状,轻声问道:“姑娘,您是在担心明日之事吗?”
顾清夭微微点头,那好看的眉宇间带着一丝如阴霾般难以掩饰的忧虑:“明日之事,事关舅舅,我不得不忧心。只是,我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有什么狂风暴雨即将要席卷而来。”
辛奴赶忙安慰道:“姑娘不必过于担忧,您的聪慧,定能如利剑般斩断荆棘,化险为夷,何况,主子也在盛都,没有什么是他解决不了的。”
“主子?”顾清夭不解,阿修明明是她的护卫,为何辛奴却一口一个主子的叫得顺口,正要问,门外忽然响起声音。
辛奴转身快步走向门口,拉开房门。
门外,一名神色慌张的小厮正焦急地伫立在那里,见到辛奴,赶忙压低声音说道:“辛奴姑娘,出事了,我家主子请顾姑娘过去一趟。”
辛奴心头疑云密布,转身看向顾清夭,只见她已从座位上袅袅站起。
“你……你是封大人身边的雷四?”顾清夭的脸色愈发难看,怎么到哪儿都能碰到封凌澈。
雷四闻听此言,赶忙点头如捣蒜:“是的,顾姑娘,主子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顾清夭微微蹙眉,心中暗自琢磨,封凌澈突然找她,到底所为何事?不过,既然他派人来请,若不去,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
“好,我这就随你去。”顾清夭对辛奴轻点颔首,随即跟着雷四踏出了房间。
辛奴跟随着顾清夭一同前往,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忧虑,犹如波澜起伏的湖面,不知封凌澈找顾清夭究竟是何意图,有些话,她想直接对顾清夭说明,又担心主子有自己的思虑。
顾清夭随着雷四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最终来到了一线天酒楼。酒楼门口,两名守卫见到雷四,立刻恭敬地行礼,随后将两人迎了进去。
酒楼内外竟是两番天地,里面庭院深深,绿树成荫,环境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