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夭的住处,屋里熏着淡淡的凝香,姐妹二人同躺一侧,顾清夭仍旧握着心口那颗被她挂在脖子上的青玉珠子,浅浅闭着眸子。
珠子晶莹剔透,看得袁宁溪心中一阵稀奇:“夭夭,你这颗珠子好特别,我怎么从未见过。”
顾清夭捏珠子于掌心,想起那晚,夜色中,顾清夭不免红了脸:“是他送给我的。”
袁宁溪眼珠子圆睁,一脸震惊:“定情物?那你可有给他什么?”
袁宁溪惊讶不已,也想着自己亲手做点什么送给喜欢的人。
“...手帕...”顾清夭咬了咬唇,眸光碎亮,思绪回到荧光飞梭的那晚,红晕在夜偷偷晕染脸颊,毕竟他们那般,算作私定终身吧!
“夭夭,你胆子可真大!”袁宁溪一脸羡慕,即又失落些许:“就是不知道,我喜欢的人是否也对我有意,我想...大抵是有的吧!”
顾清夭同样侧过身,看着袁宁溪,语重心长:“溪溪,仅凭几面之缘,切不可倾心相付,你可了解他?他家境如何?是否许亲?又或者早有妻妾?你是舅母的掌上明珠,外祖母的宝贝孙女儿,要嫁也得主母之位才行。”
袁宁溪不以为然地嘟囔着小嘴:“他入府许些天了,爹爹对他客套又加,如此看来,他家境定是极好的,至于妻妾...那夜他将我从水中救起,过后反应过来,他身上也没有任何女子的香粉之气,后来再接触,我出言试探了几句,他一心为业,无心儿女情长,所以他肯定没有妻妾。”
“无心儿女情长...”说到此,袁宁溪哎呀一声,道:“夭夭,他心里没我!”
顾清夭嗤笑,袁宁溪紧接着道:“怎么办呀夭夭?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你和你的阿修,谁先主动的?”
“...”顾清夭一时语塞,这种事,她虽经历,可到底算不得主动的一方,若是...若是阿修没有在她之前主动,她想她或许也极有可能...会主动,毕竟她向来任性惯了,性子不是短时间就能改的,还在想怎么给袁宁溪出对策时,袁宁溪猛地一下寻起来。
“不管了,本小姐看上的,从未失手过。”袁宁溪环抱双臂,精致得恰到好处的五官立体而美。
“嗯!我们溪溪容貌至极、气质惊鸿,是世界少有的尤物,哪个男子不一见倾心?”顾清夭枕着脑袋,悠哉悠哉。
袁宁溪反应过来,两姐妹嬉戏打闹抱成一团。
翌日一早,枝头鸟儿早早便叫得欢快,两姐妹梳洗完整,同桌而食,秋日的晨光从窗畔打进,拢在姐妹二人身上,就好似渡了一层光晕如梦似幻一般,静谧而美好。
正午时分,袁宁溪一如既往去学坊学女红,顾清夭搬个竹塌摆在院里,悠闲地躺上,用团扇挡在自己脸上,闭眼享受这难得自在。
“小姐,陆姨娘派来人,说是请小姐前往梅苑一趟,小姐为她挡了一次危难,她要亲自向小姐致谢。”李小锦快步走来。
“转告!不必了。”顾清夭闭着眼睛。
“小姐,到底是老爷的身边的人。”李小锦提醒道。
顾清夭一睁眼,李小锦这话倒是提醒了她,如今寄人篱下,许多时候早已不能随心所欲。
“舅舅的面子却是要顾忌的。”顾清夭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将团扇递给李小锦。
顾清夭前往梅苑方向,路过前院高大栾树时,一阵秋风袭来,顾清夭缓了缓步子,一片栾树花瓣摇曳碰到她的发髻再落至地面,她蹲下,信手轻轻捻起坠落的花瓣,不免触及心中伤感:“这世间万物皆可重来,唯有人命不可逆。”
再起身时,裙裾拂动地面零落的花骨朵,单薄的背影更是无形中增添了一抹孤寂和清冷。
久久,一身绯色锦袍的封凛澈和身旁小厮走到顾清夭才离开的地方。
“殿下,表小姐似乎颇有心事。”小厮翘着兰花指抚着下巴上压根没有的胡须。
“你可留意她襟口那颗珠子?”方才顾清夭蹲下之时从襟口落出,若他没有猜错,那颗珠子与朝廷忌惮的单若阁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单若阁阁主的身份象征...顾清夭与单若阁又是什么关系?
“奴才愚钝,不曾留意。”小厮小心翼翼,他虽不男不女,可也知该和不该。
“去查,三日后本殿要知晓她一切底细。”封凛澈说完,转身离开。
顾清夭走到梅苑门口,头上忽然笼来一片漆黑,来不及反应,后脑被硬物狠狠一击,整个人瞬间意识丧失,被两个布衣打扮的男人连扛带掩护地离开袁府。
顾清夭醒来之时,已是戌时三刻,自己被关在一个漆黑的破屋里,手脚被紧紧被绑,口中堵着棉布,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声,后脑更是酸痛难耐,头昏昏沉沉,几番挣扎想坐起,却仍是徒劳。
门忽然从外推开,来人手持火把,顾清夭害怕的往后扭动着身子。
“小美人儿,你说你惹谁不好?非得惹我那小心眼儿的坏宝贝?”男人拿着火把走近,蹲下用火把顺着顾清夭浑身照了个遍:“啧啧~若非大爷我答应为她守身如玉,还真想收了你,可惜,如此尤物,只能便宜了弟兄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