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夭一噎,顿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指道:“你放那儿吧!”
“奴婢谢过小姐!”李小锦欣喜叩头道谢。
待李小锦出了屋子,顾清夭才拿着那碧绿色荷包左右端倪,荷包紧口处垂吊着的粉色线彰显着女儿家的娇气,上面那小小的‘锦’字也绣得格外好看,可见是用了心的,她...真要帮李小锦将此物交于阿修吗?顾清夭内心纠结,可若是...修愿意,她岂不是阻了修的姻缘?
封凌修进屋,见顾清夭看着物件出神,竟是半天也没意识到他的到来,无奈便唤了一声:“小姐~”
顾清夭一惊,手中的荷包掉落在地,看着封凌修,竟有些不知所措。
“小姐几时...”封凌修捡起掉落的荷包,还未说完话,荷包便被顾清夭一下抢了去。
“你怎么能随意碰别人的东西?”顾清夭不悦地蹙眉,嘟囔着小嘴,将荷包躲在腰后。
“小姐绣的?”封凌修面色平静,心底却是猛地一沉。
顾清夭一听,当即嫌弃地将荷包丢在桌面:“我才不绣这种丑不拉几的东西。”
顾清夭说完,又心虚看了封凌修几眼,道:“你...你不会喜欢吧?”
大概猜出了什么,因着顾清夭的反应,封凌修内心的阴霾一下散去,眼底噙着让人不易察觉的笑意:“针法如此粗糙,图绘更是杂乱无章,跟在小姐身边久了,如此俗物,属下又怎会喜欢?”
“你...你真不喜欢?”顾清夭不确信。
“不喜欢!”封凌修摇头。
如此,顾清夭心里一下就轻松多了,不是她不帮,而是阿修他不喜欢。
“既然不喜欢,那就放这儿,等主来拿便是。”顾清夭往桌面一搁,像是完成了心头大事一般。
封凌修看了一眼桌面的荷包,饶有深意道:“小姐可会绣?”
“绣?”顾清夭一怔,虽说顾家嫡千金三纲五常、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起码基本的刺绣要拿的出手!可往日难倒她的偏偏就是这刺绣一门,任嬷嬷教导,她都耐不住性子去学,爹爹娘亲疼她,只要她在其它学科不含糊,他们一贯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封凌修竟然问她会不会?
“礼尚往来,属下赠小姐一个泥人,按理说,小姐是否应还礼属下点什么?”封凌修凤眸精锐地走到顾清夭面前。
“......”顾清夭愣笑了,想起泥人,不得不说,封凛修的捏泥人手艺功夫一绝,竟将泥人捏得同她一般模样,大致一看便知道是她,他手艺好、功夫高、眼光自然不低,若是她真绣个东西给他,难免被他笑话针线粗糙,想到此,顾清夭尴尬摇头,背着小手:“这样,除了刺绣以外,你想要什么?”
“属下想要什么,小姐都应允?”封凌修凤眸幽深复杂。
“嗯!”只要她有他要的,她一定给他,顾清夭肯定地点头,。
封凌修唇角微勾,眸底笑意温润,缓缓靠近,低眸看着她,抬起的手还未触及她的腰,便敏锐地察觉有利物破窗而入,他本能地将顾清夭的脑袋往心口一摁,护着她一个旋转躲开了袭击。
顾清夭惊恐回神,自己尚依偎在他怀中,亦紧紧抱住他紧窄的腰身,耳畔紧贴他的心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从未有过的平静和心安,似乎只要有他在,不管遇到什么事,她都不再害怕,不知不觉,她对他的依赖已经悄悄远超她的意料。
封凌修转身取出插入墙壁的暗器,暗器上刻着的金黄小字“方”尤为显眼刺目。
“阿修,可有发现什么端倪?”顾清夭跟来。
封凌修看向她,深邃的眸子悔谙复杂,像小姑娘这般年纪,正是依偎在父母身边撒欢的时候,可她却经历了常人所难接受的磨难...封凌修心尖蔓延着疼痛,身后的的手紧攥成全,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恨此刻还不够强大的自己,他明明已经许过了时日,可那面还在对他处处紧逼,甚至以伤她性命来警醒他,不敢再留顾清夭一人在屋里,便拉着她去了自己的屋子。
“阿修,我...”顾清夭心中忐忑,痛苦的经历以及被屡次的刺杀,已经给她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她怕最后他会因为她而丧命。
“暂时委屈小姐一晚。”封凌修只当她是顾忌男女之别。
顾清夭心中感动,眸光泛泪,抿唇摇头:“不委屈!”
她如今什么都没了,身份还是被蒙了冤屈的罪臣之女,他非但不嫌弃,一路跟随保护,还一口一个‘小姐’的唤她,她怎么会委屈?倒是他,一个武艺精湛、让人闻风丧胆的顶尖杀手竟委身做她的护卫,是她委屈他了。
“不哭,哭起来就不漂亮了。”封凌修轻哄,情不自禁地抚上她的脸,缓缓抬高她的下巴,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娇美的脸蛋。
“你别像爹娘那样离开我好不好?”顾清夭哽咽出声,眼泪便如晶莹的泪珠滚落眼眶,被封凌修这样一哄,好不容易稳定内心猛地脆弱。
“不会,永远不会。”泪水滚落他的手背,却疼至他的心里,她哭得他的心都要碎了,他想止住她的泪,慌忙之下,却是捧着她的小脸,低头吻上她的眉眼,一点点...一点点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顾清夭也怔住了,止住哭泣,原本眨巴着泪水的狸眸在他的触碰下忽地圆睁,他的碰触酥酥麻麻,蔓延的她的全身,小嘴微微张着,直至唇上的一股薄凉柔憾传来,顾清夭才猛地一把推开封凌修,她指尖碰触着下唇瓣,一脸的不可思议,一手指着门,自认为很生气的模样,却是再一次融化封凌修的心:“你...你出去!”
“是!”封凌修噙笑拱手,目的得逞,又意外收获,心中自是得意,顾清夭奶凶可爱的模样惹得他由心失笑,他想表明他的心意,可眼下小姑娘被他惊到了,另寻他时也无不可,眼下至少她没有反感他。
封凌修出去,顾清夭坐在床沿,指尖触唇,紧张又复杂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他...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封凌修抱着双臂立于在门外,回味着小姑娘粉唇的香甜,虽只是轻轻一碰,可也足够他神魂颠倒,这一夜,过得心惊,却也是他的心情从未有过的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