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灰袍老者盘坐于场中雪地之上，右手虚扶一枯木手杖，旁若无人，低头垂目，毫不在意自己身处大汉冲向张晨旭的路径之上。

那大汉耐心早已耗尽，此时看到一瘦弱老头出现在眼前，丝毫不减速，抬起一脚，就要将那老者踢开。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那老者身形单薄，如何能经受得住这一脚？

“小心！”李静心善，本能呼喊一声提醒老者危险。

那老者此时却似乎毫不在意，缓缓开口：“年轻人，你这样对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岂不是很。。”

他这句话说的语速极慢，偏偏所有字都在那大汉从抬脚到踢到他之间说完。

而老者话留一半，众人皆以为后半句是“没道德”、“不应该”之类的谴责，却听那老者顿了顿继续说道：“危险？”

话音未落，那大汉瞬间倒飞出去，接连撞断几颗树干，方才落在地上，生死不知。

这等突变完全在众人意料之外，那老者依然不动如山，至始至终面目低垂，未看那大汉一眼。而那大汉周身此时泛起光芒，显然是神果即将炼化。

张晨旭震惊的看向老者，一时竟然连呼吸都忘了。他此时更加笃定这老者不简单。先是声震如佛，继而凭空出现，又一语道破自己的秘密，此时身形未动便解决了大汉。

自己连他怎么出手的都不知道。

深不可测！这是张晨旭唯一能想到的词。

此时场中数十人，愣是一点声响那不敢发出。大汉的神果炼化完成，径直朝老者飞去，靠近老者身边，竟又消失不见，显然是被他收起来了。

“所以你是泥，还是藕？”那老者终于抬了抬头，看向张晨旭问道。

随着老者抬头，张晨旭终于看清那老者的脸，心里只有一个感觉——老。那脸上布满皱纹，双眼如炬却难掩浑浊。张晨旭之前从未见过皱纹如此深厚繁杂之人，一时猜不透老者年龄。

他见老者矛头又转向自己，浑身不由一颤。他不知这老者是敌是友，为何而来，如何能轻易回答？

只是想到这老者若真要取自己性命，当真易如反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念及此，他索性反问道：“泥又如何，藕又如何？”

那老者听其反问，眉头一皱，带动额头的皱纹一阵收缩，“你不用回答我，自己心里有答案便是。”说罢话锋一转：“你很怕我？”

张晨旭闻言看向四周，众人皆畏惧老者实力，不敢动弹。“老先生实力有目共睹，我等确实不敢造次。不知先生尊姓大名，来此所为何事？”

那老者闻言笑道：“你再猜猜看，老头子我，是泥是藕，是好，还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