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看啊,还是因为咱老大有魅力,要不是老丈人看的紧,丈母娘自己都想...”
众人爆发出一阵旁若无人恬不知耻的狂笑。
张晨旭看向余巧脸色,猜出那大汉所言非虚。心里却是好奇,余巧之前为何对自己说“家里人都不在了”。
他故作生气,叫喝道:“骗人,据我所知,她父母双亡,家中只剩她一人飘零,你哪来的明媒正娶?”
张晨旭这话本是向那大汉问的,余巧闻言却是心里一颤,面色更为苍白。这一幕被李静看在眼里,若有所思。
那大汉自我辩解道:“老子明媒正娶是真,她父母双亡也是真。前几天约定的日子到了,老子西装革履披红戴花的上门迎亲,叫了半天里面恁是没个回应。老子本想自己的好日子不能发火,又在门外傻等了十来分钟。”
大汉越说越气:“里面仍是没个回应,气的老子一脚踹开大门,结果吓得老子一跳。”
“老子的老丈人、丈母娘和大舅子三个人,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脖子都被人割开,不知道死了多久。屋子里一片狼藉,唯独找不到我没过门的小媳妇。”那大汉顿了顿,看向余巧说道:“可怜哦,三个人真叫一个死不瞑目,眼珠子都直勾勾的看着我。”
人群中的李静看向余巧,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我缓了半天才被人扶起来,就想着我的小媳妇是不是被人掳走了,这几天可以说是茶不思饭不想。现在想想,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众人目光如剑,再次看向余巧。余巧浑身颤抖,脸色苍白,张晨旭也隐隐猜到了什么。
过了片刻,余巧颤抖的身体平复了下来,喃喃说道:“他们该死,他们都该死。”
此言一出,李静和张晨旭心中猜测被印证,皆是有所震撼。张晨旭没来由的想起了张发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余巧继续说道:“他们哪里把我当女儿。从我被领养的那一天开始,他们没有那一天不曾打我骂我。说是爸爸,只会醉酒打我;说是妈妈,只会冷眼骂我,说是哥哥,哈哈哈,这个畜生,那天竟然说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要让他尝...尝个鲜,想,想...”
张晨旭脸色温和的听着余巧的回忆:“那两个老畜生,竟然还帮着他们儿子说话,说什么报答养育之恩,见我以死相逼,最后想强...”
与之前阳光开朗的模样判若两人,余巧面色阴森,冷笑继续说道:“我假意顺从,借口换衣服藏了把刀在手里,乘其不备,先杀小的,再杀老的,一刀一个,一刀比一刀容易,一个比一个凄惨,哈哈...”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寒风吹过,李静不由打了个冷颤。
余巧发泄完了心中积郁,眼神空洞的朝前方看去。张晨旭不确定她是不是看向自己,犹豫片刻,却终究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大汉率先回过神来开口笑道:“嘿嘿,够狠,我是越来越喜欢啦!赶紧跟我回去洞房才是正事。”
余巧心如死灰,恍若未闻。
张晨旭看着余巧,朗声笑道:“这世界,宛若泥潭。有的人,本身就是烂泥,有的人,却是这烂泥中的一节藕,有气有节的藕。”
他转身看向大汉,调侃道:“有道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你这块烂泥,还是回烂泥堆里,找个田螺蚯蚓洞房去吧。”
那大汉闻言,听出他在骂自己,爆喝一声“找死”,朝着张晨旭冲去。
张晨旭观察着余巧神色同时,思考着杀他的一百零一种方法,正要转身迎敌,却有一道声音传来。
那声音不疾不徐,不知远近,却骤起四方,如雷贯耳:“诗是好诗,只是不知,你将这手刃亲人的少女比作藕,身处这风暴中心的你,是泥还是藕呢?”
张晨旭大惊,一惊这人的声音为何能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二惊他这句‘身处风暴中心’,隐隐说透自己的秘密。
他抬头朝四周看去,不见任何人影。再次低头,场中不知何时已盘坐一白发老者,一身单薄袍衫随风飘荡,身形却岿然不动,宛若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