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敌阵中辗转腾挪,刘靖终于适应了这具躯体,简直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拎着刀跑了这么几步,胳膊就酸得要死,根本无法硬接敌人的一次攻击,妈的,自己要当万人敌,还得攀登一段时间,这次冲锋多少有点儿草率了。
刘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看到丘力居的麾下已经看出了刘雨薇难缠,七八十个汉子围着他转圈,丘力居就在一边指挥,看口型,他像是想让一部分人将刘雨薇这些人围死了,其余人去追杀刘虞。
刘靖越发着急,侧身避开一支羽箭,双腿狠狠一磕马肚子,马儿嘶叫一声,加快速度朝着丘力居冲去,马通人性,马看到什么,是人决定的,他似乎也感受到了刘靖要做什么,选择了一个最佳的路线。
场中战士的注意力全在刘雨薇和芙蓉等人的身上,因为他们杀了太多自己的战友,没有人注意到跟一个怕死的老兵油子似的刘靖,看到的上去戳上一刀,戳不着就算了。
刘雨薇被针对,双拳难敌四手,又是一个女流之辈,已经疲于应付,若不是身披铠甲,肯定已经伤痕累累,女人,不是懂点儿武艺就能当花木兰的。
偏偏最不该分心的刘雨薇看到了刘靖的行为,她神情一凝,精神恍惚的一瞬,被一柄大锤砸在头上,人没有飞出去,但是连人带马侧着倒在了地上,幸亏她戴着头盔,要么这一下绝逼脑浆迸裂。
那人一锤还是要往下砸,刘雨薇清喝一声,在地面挥舞长矛,轮圆了砸断马腿,那人栽倒在地的一瞬,刘雨薇抽出长剑捅进了他的脖子。
刘雨薇拉动缰绳,马儿带着她翻身而起,她扔掉了已经裂缝的盔甲,长发随风飘荡,她将长发捏起咬在嘴里,目光还在刘靖的身上放着,姐弟之间心意想通,她竟然看明白了刘靖要做什么,取下了马背上的大弓,开弓搭箭,朝着丘力居射了一箭,但是,丘力居身边至少有几十个人保护,箭没射出去几十步便被挡下了。
可刘雨薇似乎不信邪一样,连续开弓射箭,她就是要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引到自己这边。
刘靖数着丘力居和自己的距离,大脑飞速转动,五大三粗的丘力居自己要怎么拿下,摸遍全身,身上硬一点儿东西,只有怀中的一个印章,这是代表自己身份的印信,这玩意大小合适,重量也合适,有棱有角的,手感和板儿砖差不多,说实话,比手里的刀好使。
丘力居应该没有一吕二赵三典韦的本事。这是刘靖最后的一个念头,想完,大喊一声:“着!”挥手便将印信扔了出去,直接砸在了丘力居的面门上。
丘力居被砸得七荤八素,还没有反应过来,刘靖便从马上一跃,扑上去将丘力居从马背上摁了下去,刘靖知道自己的本事有多少,根本不敢恋战,趁着丘力居没反应,伸手戳他的眼珠子,狠狠在他裤裆里剁了一脚,然后伸手勒住了他的脖子,做了一个军中惯用的三角锁,他对待强于自己的人物,常年用三角锁,屡试不爽。
丘力居疼的嗷嗷直叫,终于吸引来了他的一帮士兵,提着家伙便往刘靖身上招呼。
刘靖拖着丘力居动躲西躲,大喊:“诶诶,你们可看好了,这是你们的主子,我要是弄死他了,你们可就变成了一群散兵游勇,连那黄巾贼都比不上,任人宰割,放下你们的兵刃,好好谈谈。”
挟持人质,手里必须得有利刃才能让人信服,可是刘靖现在手里什么都没有,任他喊出花来,这帮人也不听他的呀,就这短短的一瞬,刘靖身上已经挨了好几刀,血流如注。
好在战局千变万化,丘力居麾下士兵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这里,芙蓉和刘雨薇的压力瞬间变小,尤其是刘雨薇,见到小弟一把将丘力居制住,心中大呼痛快,纵马上前,距离差不多的时候,脚踩马背,飞身而起,稳稳落在刘靖面前,挥舞长矛,将刘靖身边清空,一把抓住丘力居的头发,将其摁在地面,一把寒光闪烁的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喊道:“来啊!”
此刻,那伙人投鼠忌器,再不敢轻举妄动。芙蓉身形一闪,已至刘靖身旁,她神色焦急,双手轻柔却坚定地扶起刘靖,随即动作麻利地扯开他衣襟,将罗布折叠,紧紧按压在他汩汩流血的伤口之上。
丘力居揉着自己被刘靖怼充血的眼眸,声音中夹杂着狂怒与不甘:“不服,我不服,你的手段太脏了,若真有胆量,就让我们堂堂正正,面对面,一决高下!”
刘雨薇深深呼吸几口,待气息稍定,冷声道:“胜负已分,再言其他不过是徒劳。丘力居,我父亲在幽州,深得百姓爱戴,此等根基,非武力所能撼动。你今日之败,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你。”
丘力居怒目圆睁,声如洪钟,振臂高呼,满腔不甘:“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此等乱世之口号,皆因那龙椅上的伪君,错将阉宦视为至亲,国将不国,岂能不反!”
刘雨薇闻言,柳眉倒竖,足下轻点,踏在丘力居小腿之上,力道恰到好处,迫其膝弯一曲,瞬间跪倒在地。她冷冽如霜,斥道:“区区鼠辈,也妄想成那乱世枭雄?你之德行,连做反贼的门槛都未及。速令尔等贼众,弃械投降,或可念你无知,留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