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潘秋娣就醒了,看见床边的周子怡,她不敢说话。
倒是周子怡很随意的说:“醒了就去上厕所吧,这个给你”
潘秋娣没接过去,只是看着周子怡。
这一刻周子怡的样子和那一刻融合成一体,潘秋娣想摇头将从前甩出记忆,却让眼前人和彼时人融合的更好。
周子怡领着潘秋娣到卫生间,打开隔间,将那些东西都挂在挂钩上,示意潘秋娣进去。
然后走出隔间关上隔间的门,说道:“我就在门外,有什么事可以叫我”
可是过了十几分钟,潘秋娣还没有任何动静。周子怡“咚咚咚”的敲着隔间的门:“你好了没”
里面很久才传出声音,那声音很细微,和潘秋娣的形象不太符合,毕竟潘秋娣看上去挺结实的。
“我不会用这个东西”
最后还是周子怡将卫生巾贴在新内裤上又递给潘秋娣让她换上,然后让潘秋娣将脏内裤和校服裙子换下来扔掉。
可是潘秋娣死活不让,她说洗洗还能用。
周子怡没管,递给潘秋娣一个塑料袋让她把东西装起来。
周子怡小小的身躯走在前面,潘秋娣比她高了多半个头跟在后面。
谁也没说昨天那件事,仿佛没有发生过。
周子怡用微波炉将凉透的红糖炖蛋热好,拿出一次性餐具让潘秋娣喝。
潘秋娣接过冒着热气的糖水,忍了很久的眼泪几乎都要滴到汤里,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忍住了。
潘秋娣就是再傻也知道,在魔鬼面前示弱,就是给了魔鬼一个更好折磨自己的方式?
可是红糖炖蛋真的很热,真的很好吃。甜滋滋的味道微辣的姜丝将鸡蛋的腥味掩盖的很好。
这是潘秋娣第一次来月经,却也是最幸福的一次,她比谁都要清楚。
连自己妈妈生潘耀祖的时候,连一个鸡蛋都没吃到嘴就被扇了两巴掌赶去下地干活了。
一整碗红糖炖蛋下肚,潘秋娣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肚子疼了两天什么都吃不进去,这短暂的温饱让自己感受到了幸福。
即便这短暂的幸福是“魔鬼”张开獠牙前的微笑,潘秋娣也甘之如饴。
两人在医务室一坐一躺,很久都没有话说,寂静包裹着两人,潘秋娣翻了五次身,周子怡玩了十几分钟的推箱子。
“我没有钱还给你”
潘秋娣楞楞的开口。
“没想着你还,那个校服裙也送给你了。看你也没什么事了,我先回班了。”
周子怡将制造的那些垃圾都扔到垃圾桶里,准备要走,又好像突然想到什么:“虽然秦焰屿可能给你请假了,不过你要是不太难受了就来上课吧,下午有学生会的巡查”
然后也没等潘秋娣的回应就回班了。
周子怡回班后将那团塑料袋塞进潘秋娣破旧的书包就去洗手了。
隐隐从书包里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勾引着颜妮妮,颜娜娜知道自己妹妹想干什么,瞪了她一眼。
颜妮妮撅了噘嘴,随即笑着对颜娜娜说:“姐姐,就玩一下嘛”
说着起身走到潘秋娣座位处,将那团塑料袋用两根手指捏出来。
颜妮妮突然很大声喊:“接球”
然后将那一团扔给了体育课代表,那个一八五的腱子肉男生在闻见血腥味后瞬间反应过来,脸变得通红。
两只手接着的那团,是扔出去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他只能扔还给颜妮妮:“你有病啊”
颜妮妮接到以后,正好潘秋娣进门。
颜妮妮看见潘秋娣笑容更甚“潘秋娣,接着啊”
即便潘秋娣双手已经攥成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她还是止不住愤恨到发抖。
可潘秋娣却什么也没发作,只是默默去洗了拖把,擦了地。
可是劳动委员却一把将拖把夺过去,一脚踩断,扔进垃圾桶。
潘秋娣胸膛剧烈起伏,眼眶憋的通红,最后也还是回到自己座位上。
看见凳子上已经干涸的血迹,潘秋娣蹲下来从抽屉里找出湿纸巾,一遍一遍擦着。
可是学校的旧桌椅是木质的,血迹已经干涸被吸收到木料的空隙,是即便用刷子刷也不一定刷的干净。
上课铃打响,潘秋娣将带着红色的湿纸巾塞进抽屉里,她看向回到自己座位的颜妮妮,什么也没说,又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午的课很快过去,潘秋娣逃课了,最后一节晚自习,她简单收拾了东西就逃一般的离开了学校。
……
放学后,教室里很快就没人了,最后的值日生将卫生打扫干净后关了灯就离开了。
却没人看见有两个书包还在班里。
器材室里,黑暗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急促的喘息声。
季篱边准备检查一下器材室的器具就放学回家。
猛的拉开门,光瞬间包裹着在器材室的两人,季篱边看见的那一刻,几乎就是一瞬,他从耳根一直红到脑门。
季篱边立刻将器材室的门关上,一个劲儿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又猛的再次拉开门看着秦焰屿和带着笑意的周子怡。
他一把将周子怡从里面拉出来,然后接着把门又“砰”的一声关上。
像是烫手一样,将人拉出来以后又快速甩开,就像后边有鬼在追,猛的把拔腿就跑,不给周子怡说话的机会。
“咔哒”一声,器材室的门从里面打开,秦焰屿挑了挑眉问道:“还要继续吗”
周子怡像是心情大好,将衬衫扣子系好:“不了,没有雅兴了,下回在邀请你”
整个楼道里都能听见周子怡畅快的笑声,季篱边听见后跑的更快了,连书包都不想回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