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吃苦头了又。
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着手,钟意察觉到睁眼看着他,目光炯炯。
“乖,先起来把隐形眼镜脱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钟意也想起了自己的隐形眼镜,等程弈南擦完自己的手后,从包里翻出隐形眼镜的夹子,在没有镜子的前提下,又准又稳一秒就把隐形眼镜脱了下来。
程弈南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有人脱隐形眼镜能这么迅速的。
隐形眼镜脱了之后,眼睛有一瞬间不是很适应,钟意眨了眨眼睛,眼眶里缓缓沁出了一些泪花,又挣扎着阖上双眼了。
程弈南安静的看着她,没过几秒就起身走开了,只不过,没多久他就回来了,钟意听见他回来的动静,睁眼瞄了他一眼。
他手里拿着都是自己卸妆需要用的东西,钟意笑意从脸上泛开,眉眼满是娇柔。说起来人的情绪取悦起来真的很容易,就像现在这么一件小事,都能让她非常开心。
程弈南回忆着以前,钟意与他视频的时候,也是这么把这一瓶蓝色的罐罐摇晃着倒到这个白色的小棉布上,他照着做之后对上了钟意的眼神。
“怎么?我做错了?”他手上微顿。
钟意抿唇笑着摇头,唇勾起了一个恰好的弧度。
“然后,敷在眼睛上?”程弈南试探着问。
钟意轻声应道。
冰凉的化妆棉敷在眼睛上,相隔着冰冷的化妆棉,钟意能感受到程弈南指尖的温热,敷了一会之后,他轻柔地开始擦拭着自己的眼妆。
程弈南生怕自己弄疼了钟意,又怕卸不干净,因此眉眼间都是认真,钟意看着觉得有趣,老是睁开一只眼睛去瞧他。
钟意目光如炬,搞得程弈南手法都开始凌乱了,然后就用另外一块化妆棉盖在了钟意地眼睛上。
幕布一盖,彻底没了动静了。
“小气鬼。”钟意嘟囔了一句。
只听程弈南轻笑一声,淡淡地应了一句。
“嗯,我就是小气鬼。”
卸完眼妆之后,程弈南听钟意的挖了一勺卸妆膏,挖出来的那瞬间钟意眼睛都瞪大了,心想下手挺狠的啊,一勺的量快等于她三天的用量了。
程弈南掐了掐钟意地脸颊,暗暗道:“不准笑。”
“好好好,我不笑。”
卸妆膏在脸上充分融合乳化以后,程弈南用洗脸巾把脸上擦干净后,把钟意打横抱了起来,朝洗手间去。
“干嘛。”钟意被他吓了一跳。
程弈南暗笑,“带你洗脸去,懒鬼。”
脚刚沾地,脚底板就有些疼,钟意习惯了,但脸上还是装模作样的示弱,洗完脚之后可怜巴巴地朝着程弈南喊疼。
程弈南一点脾气都没有,听着钟意指挥抱着她走到了衣帽间里。
“换衣服吧,我给你拿拖鞋去。”
钟意目不转睛地看着程弈南那张脸,他刚转身走开,钟意心下一动,用力把他拉了回来。
程弈南平静地对上钟意的眼睛,她明亮的眸闪烁着什么,那卷翘的睫毛下,有伤感、有纠结还有她不表于面的不安。
自从钟建民不在了之后,钟意的个性就潜移默化的变了,再加上大学踏上演员这条路之后,演技也练的炉火纯青,心里有点什么事也很会掩饰。
程弈南能察觉到钟意晚上的情绪自见到胡旭东之后就有些变化,具体什么变化他也说不准,但他知道,不见得好。
他定定地看着她没开口问,四目相对半晌,把人拥进了怀里。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被他这么一抱着,钟意鼻尖瞬间一酸,委屈就像开了闸的水龙头涌上心头。
“哭什么,明天起来眼睛该肿了。”程弈南半哄半安慰道。
平缓了情绪之后,钟意才哽咽着道:“你对我真好。”
程弈南听了很无奈,好笑反问,“你是我女朋友,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
“除了我爸,就没人对我这么好了。”
钟意的眼泪一颗一颗从眼眶掉落,程弈南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钟意今天的情绪从何而来。
没记错的话,钟建民的忌日在两天后。想必是从见到胡旭东之后,让钟想起了少年时代的记忆,从而加剧了她刻意遗忘的思念。
“叔叔以前有没有说过你爱哭?”
钟意眼里含泪瞪了程弈南一眼,恶狠狠道:“没说过。”
“可叔叔应该不喜欢你哭吧。”
听见程弈南的话,钟意微微一顿,程弈南捧着她的脸拇指一划就把脸上泪痕擦的干干净净。
“纵使黑夜吞噬了一切,太阳还可以重新回来,日升日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生活总要继续下去,以后都有我陪着你,陪你开心,陪你难过……”
话音刚落,程弈南余下的话被钟意堵在嘴里。
钟意踮着脚拽着他胸前的衣服,温热的呼吸此刻喷洒在他脸上灼烧着,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她流连在他的唇边浅尝辄止。
程弈南情难自禁,一边迎合着她,大手一揽把人搂进怀里用力一提,把人放在了衣帽间的储物柜上。钟意只觉得身子一轻,惊呼了片刻,便被他有机可乘顺着缝隙往里钻。
直至气喘吁吁地分开,视线落在她红润的唇上,程弈南伸手轻轻蹭了蹭,与她的唇一指之隔,气息凌乱交错着。
钟意唇瓣微张,喘息着,程弈南亦是。
“晚上留下来吗?”她轻声道。
程弈南听闻眸光一暗,深邃的眼睛侵略性十足,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
“你真的想好了?”程弈南嗓音沙哑。
钟意有些紧张,手心都渗出汗来,心里也有些别扭,觉得不好意思,不过还是佯装镇定。
良久,才慢吞吞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