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之后,我踏上了被黑幕染红的乡间小路,急匆匆地往家赶。
路边的野花在晚风中摇曳,仿佛在为我们这些高三学子的到来翩翩起舞。
一进门,那股混合着米饭和炸鱼块的香味便扑鼻而来,母亲的身影在厨房的蒸汽中若隐若现,仿佛是晨雾中的一幅温馨乡村画。
“宸溪回来了,快去洗洗手,饭马上就好,晚自习下来,肯定饿了吧?”母亲的声音带着晨露的清新,穿透了厨房的喧嚣。
我放下书包,走进了充满烟火气息的厨房。
母亲正在灶台前忙碌,手中的锅铲像是在指挥一场食材的狂欢,奏出一曲欢快的晨曲。
他凑过去,看到饭盒里装着的不仅是父亲的宵夜,更是家的温情。
炸鱼块金黄酥脆,炒青菜绿得发亮,白面馒头散发着麦香,这是母亲用心编织的爱的滋味。
“妈,我回来了。爸爸和顾叔今天也在福德湾上加班吗?”我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最近父亲说发现了几个新的明矾石矿,工头开高价请工人去挖矿,父亲就去了。
除了要多花点时间,累一点之外,没什么大不了的。
父亲干了一辈子的体力活,养我们兄弟姐妹五个人的手机号,比这更苦更累还不是照样挺过来了?
“是啊,你顾叔今天也在。他和你爸可是老搭档了,两个人一起干活,比亲兄弟还默契。”母亲提起顾叔,脸上的笑容如同春日的暖阳,温暖而明媚,“顾佳那孩子也真是争气,数学竞赛拿了二等奖,顾叔高兴得不得了。”
我点了点头,他知道顾叔是顾佳的父亲,也是父亲的工友。
顾叔和父亲一样,都是开采明矾石的矿工,两人在矿山上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他们的友谊如同山间的老树,经历了风雨的考验,愈发坚韧,顾佳有时候会来我家蹭饭,我有时候也会去顾佳家里蹭饭。
我听着,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敬意,他知道自己也要更加努力才行。
“妈,我吃完这碗肉燕就去福德湾上送饭,你别担心。”我说着,帮母亲把饭盒装进篮子里,那篮子仿佛装满了整个家庭的希望。
“好,路上小心点,福德湾的山路不好走。”母亲叮嘱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如同山间清澈的泉水,温柔而深邃。
吃完饭,我提着篮子出门了。
福德湾其实离我们家不远,或者说矾山没有一个地方离我们是远的,就算是最远的地方,徒步也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福德湾最多只要二十分钟就可以到了。
我沿着山路向父亲工作的福德湾走去,山路两旁的野花在晨风中摇曳,仿佛在为他送行。
福德湾在后来矿场关停了之后,成为了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是我们矾山的名片景点。
我们矾山实现全镇脱贫,福德湾的成功转型有不少的贡献。
当然,这些是后话了。
我走在通往福德湾矿场的小路上,四周的景色逐渐由宁静的乡村转变为一片工业的繁忙。
随着我越来越接近矿场,空气中开始弥漫着柴油和硫磺的味道,对于我们这些常年和它打交的人来说,早已经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