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J省WZ市苍南县,因玉苍山的南麓而得名,而我的家就坐落在矾山镇的怀抱中。
这个地方,曾被誉为世界矾都,在三线建设的辉煌时期,无数工厂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开采着珍贵的明矾石。
然而,开矿总是伴随着对环境的无情破坏,我们这里从粗犷的开采到精致的工艺品加工,一条龙的服务,却无情地摧毁了这片土地的生态平衡。
记得小时候,村后那条小溪的水,总是乳白如牛奶,却比牛奶更加令人心悸!
“许宸溪,467分。”
1993年7月25日,我站在矾山镇第一高中的操场上,凝视着榜单,我的名字下赫然写着467分,与一本线仅差三分。
“哎,命运真是捉弄人啊!”我叹息着,回想起高二那年的分班,快班与慢班的选择。
我的成绩在快班只能算是中游,但在慢班却能稳坐第一把交椅。
老师曾找过我父亲,但他只是个目不识丁的矿工,怎能理解这对我的未来意味着什么。
毕竟,我的哥哥许宸白已经落榜,远赴温州打工。
我当时为了逃避压力,认为无论快班慢班,学习的本质并无二致,只要我努力,好大学自然不在话下。
因此,我忽视了老师的忠告,毅然选择了慢班。
但现实却给了我沉重的一击,慢班之所以为慢班,自有其原因!
那里的学习氛围松散,同学们对学习的态度漫不经心,老师们对我们似乎也不再抱有期望,课堂纪律形同虚设。
尽管我竭力想要跟上学习的步伐,但周围的环境总是让我难以集中精神。
我开始后悔当初的轻率决定,但世上没有后悔药,我已经做出了选择,就必须承担后果。
我曾试图在黑暗中寻找光明,但在这个混日子的环境中,努力反而成了一种罪过。
最终,我这个慢班的“鸡头”也没能敌过快班的“凤尾”,遗憾地落榜了。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家家户户都孩子成群,我们家也不例外,共有五个孩子。
除了我和我哥许宸白,我上面还有三个已经大学毕业的姐姐。
我的大姐许锦秋,二姐许锦林,三姐许锦松,哥哥许宸白,而我,是家中最小的宝贝。
小时候,我曾高烧不退,父母几乎放弃了我,打算将我遗弃在山中,任由野狼处置。
幸运的是,我的大姐和二姐及时赶回,与父母争执,最终费尽千辛万苦将我寻回,并在我康复的过程中无微不至地照顾我。
直到今日,我依旧深深感激我的大姐和二姐,若非她们的坚持,我可能早已成为山中野狼的腹中之物。
言归正传。
当我落榜的消息传到父亲耳中,他那本已弯曲的腰似乎又弯了几分,或许是多年劳累的结果。
我以为我也会像哥哥一样,踏上外出务工的路途,毕竟在那个年代,这是许多人的不二选择。
然而,命运的转机却在不经意间降临。
那一日,在后院,我和父亲相对而坐。
父亲默默地抽着烟,低垂着头,沉默不语,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映照出岁月的沧桑。
那夜,后院的月光如绸,悄然覆盖了父亲那被风霜刻画的面庞,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藏着未言之语。
“宸溪,”父亲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沉重,“你落榜了。”
我点头,心中波澜起伏。
“你后悔吗?”他问。
“后悔。”我坦诚回答,不带一丝犹豫,“我应该听老师的,不该选择慢班。”
父亲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在月光下缭绕,映出他内心的纠结。
“后悔无益,孩子。”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人生路一旦选定,便无法回头。”
我紧咬嘴唇,心中滋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