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强逐渐适应了工厂的工作。每天早晨六点,他会准时起床,穿上工厂发的工作服,搭乘工厂的班车前往车间。班车挤满了工人,车厢里总是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汗味和油烟味。大家都沉默地坐着,偶尔有工人低声交谈几句,大多聊的是工作上的事情。
工厂的工作依然是流水线上的重复劳动。陈志强负责的工位是组装手机的外壳,具体操作就是将几个零件按顺序装配在一起,确保每个环节无误后传送到下一个工位。工作看似简单,但长时间的重复让他的手指逐渐发麻,肩膀和腰背也开始酸痛。每天十几个小时的站立工作,让他回到宿舍时感觉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工友们大多和他一样,来自五湖四海的农村。大家每天在流水线上忙碌,几乎没有时间交流。工厂的管理严格,工人们必须保持高效的工作节奏,流水线上的节拍一刻也不能停。稍有差错,就会被工头责骂,甚至扣工资。
工厂的工头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平时很少说话,但一旦有工人工作出错,他便会毫不留情地批评。陈志强几次因为动作不够迅速,受到了工头的警告,这让他心里有些紧张。他知道,自己不能出错,工作是他唯一的经济来源。
工厂的食堂每天三餐提供简单的饭菜,味道一般,但陈志强从不挑剔。他知道,吃饱了才能有力气工作。他每天吃完饭后,会到宿舍休息片刻,然后继续回到流水线上工作。工厂的工人宿舍是一间大通铺,十几个人挤在一个房间里,床与床之间只有一张小桌子,大家的生活空间极其狭小。
晚上八点下班后,陈志强会回到宿舍,洗个冷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宿舍里没有空调,只有几台老旧的风扇,晚上睡觉时,风扇的嗡嗡声和工友的鼾声交织在一起,让他难以入眠。室友们大多是一起工作的工友,大家都很疲惫,回到宿舍后几乎没有什么交流,倒头就睡。
这种生活单调而枯燥,但陈志强心里很清楚,自己不能放弃。他每天计算着工资,想着下个月能寄回多少给家里。母亲的药费、孩子的学费,这些都在等着他。
工作并不总是一帆风顺。一次,陈志强因为没有按照规定的时间完成当日的生产任务,被工头叫到办公室训了一顿。工头的脸色很难看,告诉他,如果再这样下去,可能会被扣工资甚至辞退。这让陈志强感到压力倍增。
他知道,工厂的工人流动性很大,每天都有新人进来,也有老工人因为各种原因被辞退或主动离职。如果他失去这份工作,家里的经济来源就会中断。为了不让自己陷入失业的困境,陈志强开始更加努力地工作,每天加班到深夜,尽量保证自己不出任何差错。
工厂的工作环境也并不理想。车间里噪音很大,机器的轰鸣声和工人的操作声混杂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塑料味。车间没有空调,只有几台老旧的风扇在角落里呼呼作响。夏天的时候,车间里闷热得像个蒸笼,工人们的衣服总是湿漉漉的,汗水顺着脖子和背部流淌下来。
陈志强偶尔会感到头晕眼花,手脚发软,但他从不请假。他知道,工厂的工人一旦请假,不仅工资会扣,还可能失去加班的机会。加班是工人们唯一能多赚点钱的方式,陈志强不敢轻易放弃。
工厂的工友们大多和陈志强一样,来自农村,大家的生活背景和境遇相似。工人们每天在流水线上忙碌,彼此之间很少交流。只有在下班后的食堂或者宿舍里,工友们才会简单聊几句,话题大多围绕着工作和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