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露西腻到晚上吃饭,这时候马翠花过来敲门喊我一起去,我跳起来直接去开门,一般像我们这边的姑娘应该会觉得害羞或者惭愧,因为这好像太随便了,但是露西没有,她点了一支我的烟,把被子拉到腋下坐起来,好像这种场面对她来讲很寻常似的。
"我就知道!迟迟早早,你俩都会..."马翠花也不像我以为的那么土,看见这个场面皱了皱眉耸了耸肩,没表达任何意见,"你们总得吃饭吧?还是,饭都不吃了(英文)?"
"呃...你饿吗(英文)?"我问露西。
"去吃饭吧..."她想了想,大概跟我一样觉得很多东西解释起来很麻烦,因为我听不懂,就直勾勾起来去洗手间淋浴,我穿了个睡衣有点愣在原地了——其实,你懂的,我着急忙慌起来开门就是想跟这俩个人开个玩笑,因为这种场面在我看来是非常滑稽的,结果一拳打空,白白浪费了我的幽默...
"你现在快乐吗(英文)?"马翠花突然莫名其妙问了我一句。
"快乐?更多的是迷茫,我有点糊涂了(英文)..."
"我研究过你们中国男人的社交习惯,这个时候你应该是洋洋得意才对,可是在你身上好像看不出来(英文)..."
"得意?你是说骄傲吗?我从来不会因为这种事有这种想法,倒是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你们对这些东西就看得这么开,完全随便吗?我意思是,跟谁都可以?你不介意我在你面前换衣服吧,我穿着内裤,你就当现在我们在游泳池(英文)..."我一边说一边去换衣服。
"不是随便,而是爱,我们觉得必须有爱,必须喜欢对方——但是,你懂的,喜欢一个人很难(英文)..."
"你错了,应该是相互喜欢很难,你下楼看见一个人就去喜欢他是很容易的(英文)..."
"你说得对,这正是整件事情最困难的地方...我觉得,你不像一个中国人,倒是更像我们,你有些想法很像我们米国人(英文)..."
"斯荡普!你这纯粹是在侮辱人了——除了露西...和你,我觉得其他米国人都是一帮菊花...(英文)!"
"男人啊,永远都是愚蠢(英文)..."
"女人啊,永远都是下贱(这里我用了cheap这个单词,按我表达的意思应该就是下贱,但是我怀疑马翠花不会那么想,我的词汇量有限说不出别的来了,只能想办法再找补)...你懂我意思吧,就是whore和slut那种下贱(英文)..."
"你俩聊什么呢(英文)?"这时候露西冲了一下出来了,大概听见我的最后一句,问道。
"我们在聊人类,说起了男人和女人最大的特点,她说男人的特点是愚蠢,我就说女人的特点是下贱(英文)。"
"那不是下贱,是爱——女人的特点是爱(英文)!"露西用一种看贱人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默默去换衣服了。
妈的,要是用中文,我在嘴巴上一定不会吃这么大的亏,但是现在用英文,这不就吃了别人的瘪,被人怼得哑口无言...你用别人的母语跟别人斗嘴是最蠢的。
"老子要是说中国话骂人输给你你把我求咬了好吧,现在用英文教训我,你以为你算老几?毛扎扎黄橙橙就像炸了个鸡窝,你有什么了不起?女人可以爱人、容易爱人我不知道吗还需要你来告诉?而且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是扎了你妈的车胎,耽误送你爹去医院急救他的脑梗塞了吗?哼!一盒安全套都没用完就给我来这套,你知道我为啥专门备好这玩意吗?我就知道你遭不住迟早要对我下手,你们那些祖宗都得过梅有毒的,保不齐你小子身上现在还有这个基因——防的就是你!爱倒是容易,但那也是带着梅有毒的爱..."这段话用的可是最纯正的汉语,除了因为我那时候嘴巴上不愿意吃亏,另外一点也是因为被她,被露西用那种眼神瞪一眼心情非常不好,我突然爆出这么长一段中文,露西和马翠花就互相看了一眼,神色古怪。
"你在说什么呢(英文)?"露西打断了我问道。
"哦,我在夸赞你身上的那种愿意爱人的勇气,女人啊,真是了不起,你是我见过最潇洒的女人了(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