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就算是贾梓，恐怕也搞不出这么大的阵仗！”

他反身回到办公室，砰得一声关上门，从柜底拿出一副绝密的地图，手指沿着碳素笔勾勒的纹路一路找寻，终于在格玛山天葬谷中一处极为隐蔽的地方停了下来。

咚咚咚……

他的心跳声越来越重，豆大的汗珠悬在鼻尖，似乎随时有可能坠落。

那处标画着温泉图例的地方，用隽秀的小楷写着三个字。

“悟空墓。”

……

“阿姊……”

江鱼儿失声呼道。

盛不娇无神的瞳孔抖了一下，而后缓缓抬起眸子，目光空洞地注视着江鱼儿。

江归海低头浅笑道：“你阿姊天资卓绝，在我的引荐下，传承了绝情道，她虽认得你，却已不晓得如何表达感情。”

“她如今的地位、修为，远超先前千倍万倍，而这一切都拜我所赐！”

江归海玩味地看着江鱼儿，“她虽不再是你阿姊，却是更加强大的盛不娇，怎么，你还要揣着狭隘的自私之心，妄图替她报仇吗？”

“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江归海看出江鱼儿眼中的犹豫和挣扎，突然怒喝道：“你的通明心、你的阿姊、你的格玛寺！哪一个不是我赏赐给你？”

他指着江鱼儿手中骨杖，“就连这根悟空脊骨杖，都是我花大代价得来，故意放在你采药途中！”

他走了过去，伸出手，抚摸着江鱼儿的头，声音忽然柔和了起来，说道：“回到为师身边吧，鱼儿，我和你阿姊……都很想念你。”

江鱼儿抬起头，目光悲怆而苍凉，江归海一愣，缓缓收回手。

“你……”

江鱼儿眼神澄澈地说道：“还没有悟透《万法通明》的最后一章吗？”

话音落，他举杖向江归海狠狠砸去，骨杖崩裂，大块大块的杂质掉落，露出通体雪白的本体！

“还想利用我？！”

二十六节脊骨以玄光相连，神光灿灿，在他的全力挥舞下，迸发出无可匹敌的气势。

江归海目光冰冷，闪身躲避，江鱼儿步步紧逼，杀得他连连退却！

“你将我阿姊变为没有情感的活死人，有没有问过她的意见！”

“你驭使教众横行霸道无恶不作，有没有问过西疆族民的意见！”

“你妄图掌控我的人生，有没有问过……”

“我！的！意！见！”

随着他一声怒吼，骨杖崩裂开来，二十六节飞散四方，每一节的连接处，都带着锋锐无比的尖刺，江鱼儿站定，双手结印，一道梵文从他额前一闪而灭。

“摩诃罗，你该当杖杀！”

骨节被无形之力牵引，飞速射向江归海，每一节的尖刺都深深刺入他的身体，江鱼儿略带喘息，挥手间，骨节倒飞回他的身边，再次化为骨杖。

江归海低头看着自己满身恐怖的创洞，面庞竟泛起一抹悲戚的苦笑，伸手摸了摸伤口，手指沾染了些许冰蓝色的血渍，说道：“有趣的把戏，可惜啊，你太让为师失望了。”

他负手，漫步向江鱼儿走来，说道：“刚刚你额心闪过的……可是《魔经》残章？”

“鱼儿啊……”

不等江鱼儿说话，江归海已是泪流满面。

“你口口声声唤为师为魔王，可你自己……已经是魔鬼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