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情况?
望着被劈成两半的泥塑神像,燕十三整个人都懵了。不要说他,庙祝大人孟建贵也傻了。在神庙主持工作也有三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烧个香把神像点了。
这些泥塑可不是普通的泥胎!一个个都是云隐仙朝的能人、大佬,放个屁能把天蹦出一个窟窿的主。
就说武神殿供奉的那位牌将老爷,虽然只是一个牌将,在云隐仙朝开国之初的长平一战,以一个小队不足千人之力杀退了一个万人队。
那一战杀得那叫一个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牌将一个人一把刀砍下来的人头就能堆成一座小山。凭此一战,麒麟甲牌将才被请入了神庙,享受仙朝香火气运,寿八百!
泥胎中寄宿着这些人的一缕阴魂,相当于分身。把人家的分身毁了,人家如果找过来问责麻烦就大了。
“副院监大人,你看这事……”燕十三望向孟建贵。
庙祝大人深吸一口气,嘴一裂,笑得比哭还难看,“这事不赖你,天灾人祸……对对对,这是天灾……”
孟大人似是想到了什么,双眼恢复了神采,“小子,今天的事如果有人问你,千万记得说是天灾引起的,听到没?”
神庙神像被毁,孟建贵身为庙祝是有责任的。何况每一尊神像都是有根脚的,他一个小小的司药院副院监根本得罪不起,如果归责于天罚,又另当别论,他不仅没有事,朝廷追查下来还可能问责供奉的那一位。
“为什么你的神像遭雷劈,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
死道友不死贫道!何况神像确实遭的是雷劈,他也没说谎。
“谨遵副院监教诲!”燕十三秒懂,躬身向庙祝大人行了一礼,没敢废话,转身就走。
“等一下!”前脚刚迈出庙门,又被孟建贵叫住。
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的燕十三差点吓得拔腿疾跑,知道跑也没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能硬着头皮收回脚,转身望向孟大庙祝。
“小子,你是谁的弟子?”孟建贵沉吟了一下。
“小吏在刘副院监麾下听宣,惭愧,至今没能拜入刘副院监门下。”燕十三老老实实回道。
“弟子”是要正式拜师入籍才算的,他可不敢托大称呼刘文韬一声“老师”。师者,授业解惑也,更不敢叫一声“师父”;师父,如师如父,不仅授业,还肩负着人道的传授。
“嗯,我对你印象不深,我想你应该也是刘副院监的门下。”孟建贵一副了然的神色,再次叮嘱道,“今日之事万不可外传,还有你所得诸法,也尽量少让人知道。”
“谢孟副院监成全!”燕十三再次致谢,转身出门。
他也知道今天的事可大可小,人家把事情隐瞒下来,不管出于何种目的,对他一个司药院小吏来说只有好处。
人怕出名那啥怕壮,何况他不想因为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对自己偷偷发育的大计划只有坏处。
出了神庙,燕十三发愁了。想学得行云布雨、灵药催熟之法一个没学到,反而得了一本符经、一套刀法,对他三个月后的考核鸟用都没有。
“这人道丹是不是劲头太大了?”他抬头瞅了一眼巷道,一边通向外面,一边通向宝库,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哎!以为气运值提高了,就不会那么倒霉了,谁知道还和之前一样,没啥变化。”
“先去一趟刘副院监的办公室!把批条交回去再说吧。”
批条分上下两联,上联留在了神庙,下联要交回批条人手中,便于年底校对账目。没有达成心愿的燕十三收拾了一下心情,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出了第三进院子,燕十三直奔第二进院子最左侧的一栋林木葱茏的小院,这里是刘文韬副院监办公的地方,因为他没有结婚,以司药院为家,所以这里也是老人家的居所。
“副院监在吗?”他没敢直闯,轻声问了一声。
“进来吧。”刘文韬的声音在小院中响起,带着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