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租界一处小洋楼的地下室中,曹广独自喝着酒,商会的副手何浩,站在他身后。
自从曹宏胜死后,他已经一连几天没出过家门了。
“宏胜死了。我今年五十多,就这么一个儿子。”曹广看着刚立好不久的灵位,眼神流露悲痛。
“都查清楚了吗?”他声音转冷。
“查清楚了,当时宏胜带人带枪,要去杀黄有德的女儿,活着回来的那几个人说,宏胜的死,是黄家新请的保镖干的。”何浩面无表情说着
“黄家当时有几个人?”曹广继续问道。
“就一个。”
他怒不可遏:“一个人打翻十来个带枪的?一群废物!”
何浩大气不敢出,地下室中寂静一片。
发泄完,曹广平静了许多:“先把丧事办好,那天跟去的弟兄们,统统厚葬。”
何浩点点头说道:“那还有七八个没死的,怎么安排呢?”
“要我说几遍?”
“厚葬!”
曹广眉嘶声喊道,他宇间压抑着愤怒,像是一只炸毛的恶虎,。
“是,是.....”
何浩压低脑袋,额头冒出冷汗。
哪怕他跟着曹广多年,一路混到副手的位置,依旧难以习惯他的脾气。
“那报复黄家的事情?”何浩小心翼翼地问道。
曹广闭上眼,靠在沙发上:“再过几天吧,你先去找韩先生要些人,等宏胜头七,我要拿他们的人头,祭我儿灵位!”
......
日租界,住吉街三号。
武德会津城支部,武德殿。
一个金发碧眼,西装革履的洋人走进这座约两千多平米的二层建筑。
门口的和服浪人武士拦住了他和随行的翻译。
他们面无表情:“ここは、外部の人は入れません。”(这里外人不能进入)
那洋人说了些什么,翻译道:“私の上司は斎藤さんと午後に会う約束をしています。”(我的老板与齐藤先生约在下午见面)
看门的浪人脸色变得恭敬:“なるほど、ヘンリーさんですね。どうぞお入りください。”(原来是亨利先生,请进)
会客室中,齐藤远岞身着传统的武士服,身姿挺拔如松,他的头发整齐地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亨利坐在他的对面,翻译站在一旁。
齐藤远岞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亨利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呢?”
亨利微微一笑:“上星期,齐藤会长手下,死了两个武士,你还没找到凶手吧?”
“津城警局无能,我们武德会也没有办法。”齐藤远岞轻抿一口茶水。
亨利伸出手,翻译递给他一份文件:“这是凶手的资料,我调查过了,他是一个没有背景的穷人。”
他将档案放在桌上,推到齐藤远岞面前。
齐藤远岞垂眼扫过,没有打开,他问道:“亨利先生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个案子,武德会已经不追究了。”
亨利站起身:“他赢走了我的一只手表,很贵重,这是小小的报复,如果齐藤先生不想知道,可以丢掉那份资料,当我没有来过。”
翻译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同离开。
齐藤远岞看着桌上的文件,目光闪烁。
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武道,能够一拳打死他的浪人武士。
许久之后,那份文件被拆开。
......
自从国民饭店晚宴夜袭之后,青龙商会沉寂下来,竟然一连几天没有动静。
江阳清楚,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