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他和兄长去秦家上门请罪,得知了内情的二老爷当天就把秦霜接回了娘家,他连嫂嫂的面都见不着,更不用说与她亲热了。
好容易等到秦霜住进了寺庙,因此处是座尼姑庵,他一个男客自然不好经常上门的,只得趁夜深人静翻窗进来,到了此时,偏嫂嫂还不肯亲近他,说什么佛门之地不得放肆,难不成她还真准备皈依了?
当下傅重洲便使出了十分的手段,先是故意道:
嫂嫂如今已经和大哥和离了,却还是不肯理我,想必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低头时,又看向自己,一面说还一面唉声叹气:
只是不理我也就罢了,连你也不肯理了。你虽生得丑,却也强壮,从前嫂嫂是最疼你的,怎么如今你倒不中用了呢?
秦霜原本只装看不见他,听了这话,也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又啐道:
谁,谁疼他了,我才她才不喜欢这丑东西呢。
只见他施施然一挑眉:我可不就是个贼?还是个采花贼。
听说这庙里有个绝色的小尼姑,我特来长长见识。今日一见,才发现不仅生得美,还六根不净,你说是不是,小尼姑?
原本秦霜并未出家,是算不得尼姑的,可此时听到这两个代表出家人的字从男人唇间吐出来,虽然他的声音一如往常,竟骤然带上了几分别样的意味。
她不禁脸上一红,道:我,我又不是尼姑
傅重洲笑了笑:既不是尼姑,我怎么听说你法号叫妙音呢?妙音小师父,瞧瞧你身上穿的这是什么?
僧衣僧袍、僧鞋僧袜,一头如云乌发拢在僧帽下,雪白的腕上还戴着一串沉香念珠。此时娇喘吁吁着便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打从这日起,傅重洲便每晚都宿在了尼庵的禅房之中。
傅家的一干下人只知主子一入了夜便不见影踪,还以为是锦衣卫有何等机要之事,却哪里想到他竟是去那佛门净地去了?
每日和庵中的女尼住持谈佛说法时,她面上虽是一副温婉出尘的模样,心里却又羞耻,又有一种不敢对人言明的兴奋。都怪那个,那个坏蛋她已经被他弄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姊妹们都说她自打在此修行,却是生得越来越美,越发超逸,想必是受佛法熏陶之故。
谁知就在二人如胶似漆之际,秦雪出了事。她们姊妹三人打小儿便亲密无间,及至后来秦雪嫁了,对两个妹妹依旧是关爱有加。
如今姐姐昏迷在床上生死未仆,秦霜又哪来的心思与男人亲昵?傅重洲也体谅她,每晚只是抱她在怀里阖目安睡,又劝道:
你放心,如今天底下最好的医生就在霍家,你姐夫虽不在京中,但玄昭也不会看着长嫂和侄儿出事的。
想了想,又道:我自进了锦衣卫,也见过不少奇事,魇镇之术虚无缥缈,姑且不论,依我看,你姐姐目今的光景,若不是病,就只能是毒。
秦霜一怔,忙追问道:毒?
傅重洲点了点头:天下之大,各样奇诡难防的毒药难以尽述。也是因为锦衣卫精通此道,他方才有所涉猎。
但即便是傅重洲也想不出来秦雪若是中毒,又是身中何毒。况且她若是中毒,却有一个说不通的地方
大凡下毒,自然是要置人于死地,即便不至于此,也要么是将人毒哑毒残。可秦雪如今看来只不过像是睡着了,身体不仅没有任何损伤,且还康健得很。若不是因为她怀有身孕,一旦临盆时还不醒来就会一尸两命,这毒药于普通人来说,也太过于鸡肋了。
以玄昭的医术,恐怕也早已想到毒药上去了。只是一则他查不出秦雪有中毒的迹象,二则也是因此之故,方才百思不得其解,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