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颖感应风声,立时反应过来,回身撩刀,直取那鬣狗下颚,但那鬣狗理都不理,兀自朝稽粥当头咬下。
就在李秋颖将要得手的刹那,另一头鬣狗悄掩上来,张嘴死死咬住她手中长刀,李秋颖吃了一惊,用力回夺,但那鬣狗牙齿紧合,仓促间竟挣脱不开。
稽粥瞪大眼睛,见那鬣狗的利牙向着他眼睛刺来,心中慌张,无暇细想,用力将孤竹的头颅塞入鬣狗血口之中,口中尖叫,跌坐在地,脸色吓得惨白,仿佛死人一般。
那鬣狗猛然一咬,嘴中头颅顿时被撕成碎片,血浆四溅,肉末横飞,稽粥连滚带爬的逃到一旁。这一番总算保住性命,死里逃生,又见到孤竹凄惨下场,虽有些惊疑不定,但在内心深处,他却隐感窃喜。
陡然间眼前身影闪过,那鬣狗下颚中掌,沉重的身躯腾空而起,在空中翻了个身,咚地摔在地上,立时脑骨碎裂。韩侈挡在稽粥身前,朗声道:“稽粥大人,你没事吧?”
稽粥颤声道:“我没事,谢…谢谢。”
韩侈哈哈一笑,柔声道:“只要三皇子莫怪我欺瞒之罪,我便心满意足啦。”他神情亲切,竟对稽粥温柔款款,颇有君子之风。
扎西喀喇见韩侈对这匈奴贵人殷勤勃勃,心中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忍不住怒道:“你发什么痴?别愣在那儿了,快些跟上来。”
韩侈登时警醒,踏上一步,替李秋颖打发掉缠斗的鬣狗,又想大献殷勤,李秋颖拉住他胳膊,喊道:“快跑。”
正在此际,四周鬣狗如同潮水般纷涌而至,韩侈眉头一皱,四下一瞧,见到前后左右被鬣狗围得水泄不通,两人退路已被隔断,那些鬣狗虎视眈眈的望着两人,喉咙震震发声,模样凶狠狡诈。
李秋颖长刀舞动,将鬣狗逼退几步,歉然道:“韩兄弟,累你深陷在这儿,真是对不住你。”
韩侈神情颇为从容,竟丝毫不惧,他笑道:“李姑娘,我先送你过去,我稍后便来。”
也不等李秋颖答话,蓦然间,只见他身上隐约透出红光,竟似是真气缓缓缠绕上来,将他身体裹住,李秋颖看得舌挢不下,心想:这是什么功夫?
韩侈在她背上一推,李秋颖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将她送入半空,她感到周遭风声飕飕作响,有如腾云驾雾一般,有几只鬣狗跳起来想要咬她,被她用长刀砍伤,反而巧妙借力,借此飞出鬣狗包围,稳稳落在彘身边。
她落地之后,连忙回身朝韩侈方向张望,只见韩侈身法如火如雷,在鬣狗群中穿梭自如,大杀四方,在红光缭绕之下,他似乎功力倍增,举手投足皆有极大威力,那些鬣狗朝他疯狂围攻,皆被他随手一腿一掌,打得筋骨断裂,倒地不起。鬣狗咬上他身子,却反而被那红光震断牙齿,仓皇退却。
斗了片刻,鬣狗攻势稍缓,韩侈一跃而起,宛若踏云登星般掠空而过,追上众人,踏入神殿,扎西喀喇见他安然无恙,接连出掌,掌风赫赫,将追踪而来的鬣狗迫退,随后丘就却与李婴用力将神殿门关上,终于将鬣狗阻隔在门外。
李秋颖见他平安,不由得松了口气,钦佩地说道:“韩大哥武功如此之高,当真令小弟我大开眼界。”她在丘就却面前可不敢暴露女子身份,以免惹起尴尬,当下自称小弟。
韩侈身上红光散去,得意的笑了起来,朝她眨眨眼,神情颇为潇洒,他说道:“哪里哪里,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彘忽然从一旁冒了出来,大声嚷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这是《辛饶弥沃如来大藏经》你已经练到了第八层功力,当真百年罕见”他握紧刀柄,神情如痴如狂,显然又想与韩侈拼斗一场。李婴见状早有防备,从一旁冲上来,立马将他嘴巴捂住,以免他大放厥词,引起争端。
韩侈微微一奇,问:“你怎知我神功的名堂?不过咱们苯教中人可不许直唤佛主姓名,故而咱们称这门神功为《象雄大藏经》。”
扎西喀喇目光如电,朝韩侈上下打量,问道:“你这果然是《象雄大藏经》你果真练到了第八层功力”他强作镇定,但声音却微微发颤,可见他内心着实激动。
韩侈露出微笑,谦逊道:“小侄只不过初窥门径,武功浅薄,远不及扎西上师功力通神。”
扎西喀喇突然握住他脉门,神情凝重,细细查探他内息,韩侈满不在乎,任由他试探自己功夫,过了片刻,扎西喀喇松开手,后退一步,双手颤抖,神情喜悦,一下子跪倒在地,大喊道:“佛主降世,天佑信徒。教主在上,请受下属一拜。”
扎西喀喇之前威风凛凛,神色傲然,似乎谁都不放在眼里,但此刻表情剧变,居然显得如此谦恭,众人见此场景,无不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