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师爷这么一说我却是忘了,差点误了正事!”
龚庆闻言双目圆瞪,当即一拍脑袋,扭头飞奔出门。
动静之大,连旁侧的老天师都不禁侧目。
“这小羽子,真是越来越莽撞了。”
“无妨,师兄接着说,怀义的孙子又怎么了?”
一旁扫地的叶巡闻言,心中忍不住暗忖两句。
【张楚岚?算算日子,这会还在天地会当上门女婿哩!】
叶巡这本应暗藏心底的想法心声,却不知为何,在老天师的耳畔骤然响起。
老天师眉头忽的紧皱,双目不住地扫视四周,有如睡狮猛醒,窥视探查着侵犯地盘的隐秘之敌。
刚才有人说话?
“晋中,你刚才说了些啥?”
“啊?怀义的孙子又怎么了?”
“不是这一句。”
“师兄接着说?”
“也不是这一句。”
“啊?”
…
应该不是晋中搞鬼,老天师默默排除了田师爷的嫌疑。
除却耳花听错,莫非是有人传音入秘?
一道微不可查的细微金光自老天师脚底涌现,如波纹般向四周扩散而出,不消片刻就遁查了小院周边情形。
“没人么…”
面上神色未改,老天师悄然瞥向,这别院内剩下的唯一旁人。
叶巡。
“小叶,你过来下。”
听得老天师招呼,叶巡有些怀疑地转过头来,确认在喊自己后,当即三步并两步地赶到二人身旁。
“老天师,田师爷,召弟子过来,可有什么要问的?”
叶巡甫一站定,老天师上下打量一番,不禁暗暗点头。
剑眉星目,身轻体健,眼中精光若匹练,确实如传闻所言,像个练炁的好苗子。
可这等天分,怎会到晋中这来当个扫地道童?是受了排挤?还是…
老天师转头望向田师爷,眼神有些玩味。
“晋中,可以啊!不声不响收了这么一个好徒孙!”
田师爷大笑数声,顺势解释道:
“我哪有什么教人的本事,小叶他啊,是自愿来我这的。”
自愿?难不成是另有所图…
老天师眼神顿时冷冽了几分,看向叶巡时,却又恢复了之前那般的慈眉善目。
“哦?你不想着刻苦用功,跑到晋中这偷懒来了?”
叶巡额间几点冷汗涌出,顺着脸颊滴落在地。
“老天师有所不知,弟子不喜喧闹,又听闻田师爷久修静功,遂来此请教心得。”
【连全性代掌门潜伏在田师爷旁边都没发现,反拿住我这道童出气?老天师莫非真的老眼昏花?】
又来了!
可这次耳语所传隐秘,竟让老天师止水般的心境,都有些波涛汹涌。
全性代掌门?还潜伏在晋中身旁?
可晋中住处偏僻,平日里除却贴身侍奉的两位道童,也鲜有山门弟子会出现于此。
按照此番描述,种种线索,无一不指向晋中身旁那个“小羽子”。
这般隐姓埋名,所求为何?是想取走什么东西,还是要某人性命?
难不成是为了…
霎时间,老天师手上不自觉运起劲道,将轮椅握把捏的嘎吱作响。
“瞧我这记性,连钱包都忘带了,差点就…”
伴着急促的呼喊,一位矮小身影骤然闯入院内。
来者无他,正是之前溜走的小羽子,或者说龚庆。
老天师反射般看向来人,龚庆习惯性抬眼望去,正与老天师视线相交。
“嗬——”
只一瞬间,龚庆如坠深渊,只觉有股山岳般的莫大恐怖,压得自己连气都喘不过来。
老天师盯上我了?是有人走漏风声,以至谋划暴露?
莫非自己,今日便要命丧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