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北家租的原是一间四面漏风的小棚屋,只是在前天,那里已不属于他,他被房东叔叔黄善仁给扫地出门了。
就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林小北在未经广大便友的同意下,挟着自己仅剩的那床黑黝黝的失去了被套的棉被,一个人独自占领了因香气太浓而让人兽却步,代表了人类高度文明的标志性建筑,乱葬岗上的一个废弃厕所。
可人生大多如此,你拿刀抹了脖子,就会有位好心的老大爷在你身上吐唾沫,往你身上拉屎。
路在何方,在脚下,虽然他不知道路,可是他有张嘴,在经过无数的询问,外加三天三夜的跋涉,他终于来了自己的家,那个乱葬岗的厕所。
本来他在厕所大角落里堆放着他的所有家当一些捡来的废品。可是现在那些宝贝废品,不知被哪个正义的字学高材生给发现了,居然一把火点着了。
“嗯!这个是什么?
在灰烬里,林小北竟然发现了一个没有被烧毁的包袱。“这是什么包居然不怕火。”他看着手里拿着的这个黄褐色的包,想起了冥墟大爆炸。“这个包好像那天陈道安落在冥墟的。”
在废土村里,陈道安作为里长的儿子,就像太阳下的向日葵,总是向着宠爱的阳光微笑。他的傲慢和任性,就像杂草一样,越长越盛。
每当他做了什么坏事,总喜欢把脏水泼向林小北,让林小北常年承受着不白之冤,就像孙行者背着一座无形的大山。
一年前的一天深夜,月亮藏进了云层,风高得似乎能割裂皮肤,“蒙面侠”陈道安,偷偷摸摸地潜入一户人家,企图盗窃那些不属于他的东西。
不料,事情败露,他在慌乱中跌落河中,挣扎着求救,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救,救命啊!”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河水冷漠的流动。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林小北恰巧路过,他毫不犹豫地跳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中,用力将陈道安拉上了岸,边喘着粗气边鼓励:“坚持住!你能行的,千万不要放弃!”
然而,陈道安上岸后,脸色苍白,指着林小北大叫。
“你这贼孩子,我们往日无仇,今日无怨,我见你偷东西,想要你弃恶从善,你却把我推下水,谋我钱财是什么意思。”
林小北这瘦猴子,他救了陈道安,本想着能得个赞,哪料却成了过街老鼠。这让他这个冤大头郁闷得像是喝了口隔夜的馊粥,白眼翻起。
林小北顶着臭鸡蛋回家,失眠了:“我真是太贱了,干嘛去救人,如今背了这么大的黑锅呢,怎么对的起读者啊。必须把那家伙k一顿,不然粉丝会比老鼠跑的还快。
太阳刚起床伸个懒腰,林小北就顶着熊猫眼起来了。废土村这个地方,破得跟被狗啃过的骨头似的,连根竹子都没有。
他先是去找了河边的打麻将的奋斗者,打听到夜里输的精光溜溜的顾墙草,被丢出赌场后,曾听到救命声,当时他以为那人口渴了,一直在水里咕噜咕噜的喝水,还笑话他,不知道找个厕所喝点尿有味道。
由于当时月亮很亮,顾墙草说看清楚了那个人的脸。
“顾墙草,真记得落水的那人长什么样子吗?”
林小北很是高兴,谁说人间正道是沧桑啊,这不是一下子就来了个救世主。
“呃,我现在呢,口有点渴,没有点西湖龙井,头脑干涩,想不起来。”顾墙草有点虚弱,答应匡扶正义。
“我这里,有两块馒头,原是我买来给自己庆生的,我现在就给你一块。”林小北也不吝啬。
“你倒也老实,我这人就喜欢实在人。”顾墙草拿过馒头一下就把它吞了下去。
“那个人,长着两只眼睛,一张嘴巴,一个馒头只能告诉你这么多。这是赌场的规矩,一分价钱一分货。”
“那我把我最后一块馒头给你,你能把你所知道的全告诉我吗?”林小北肚子咕咕叫,强颜欢笑。
顾墙草头点的像舂米。“我不是贪吃之人,必定言无不尽。你人品不错。”他拿过馒头三二下就把它吞了下去。
“那个人,他长着两只眼睛,一张嘴巴,一个鼻子,两只耳,还有两眉目……。”林小北一听有些急了,这说了半天,身高,年纪,男女都没有,你这是看清了吗?那月亮不会叫李逵吧。
“顾墙草,你别害怕,我这里有的是好东西,你只要不说话,这些都是你的。”陈道安不知从哪儿得了消息,走了过来,一甩手就给了顾墙草一袋大东亚狗粮。
“啊,是陈公子啊,我怎么觉的这么熟悉呢,昨天晚上那声救命,像天籁之音,老朽还记忆犹新,简直太亲切了。”顾墙草眼里都是小星星,这可是陈少啊,里长之子,傍上他咱也可以像螃蟹横行了。
“陈少,你放心我一定不说。”
“你他瞄的,你还能再不说吗?”陈道安气的飞起了一巴掌,把这位顾墙草守口如瓶的牙齿从嘴里甩了出来。
顾墙草捂着腮帮子,口齿不清的嘟囔道:
“陈少啊,我不会说你到张寡妇家偷东西,被阿黄追的跳到水里,不说穿的内裤是粉红色,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哀怨。“你就不能给我结一下,我在河里救起了你时,你答应给我的二两银子吗??
人群顿时哗然,林小北站在一旁,眉头紧锁,他走向顾墙草,语气带着几分戏谑:“顾墙草,你确定,你能在那么暗的环境下看清他的内裤颜色?”
顾墙草一时语塞,脸红脖子粗地争辩:“当然,我...我老人家的眼睛好得很,怎么可能看错!”他底气明显不足,明显没有饭没吃饱。
陈道安在一旁,正被黄毛压住苦苦挣扎:“这是污蔑,完全是污蔑!我是被救了,但救我的是个一米八的黑衣人,不是这个老头。”
林小北趁机追问:“那你的内裤是红色的吗?”
陈道安支支吾吾,无法解释,场面一度尴尬至极。林小北心中暗喜,这下子陈道安的谎言就要被揭穿了。
然而,就在此时,余夫子突然插话:“两位都错了,其实是我救了陈道安。”
众人皆惊,连陈道安也一脸茫然。余夫子继续道:“我见义勇为后就隐姓埋名离开了,不想居功,但既然现在被提起,我就不得不说。昨天陈少穿的黄裤衩,今天穿的才是红的。”
林小北心中一沉,“余夫子,那你有一米八吗?”
“我,当时踩着高跷,不行吗?”余夫子看起来颇为轻松,甚至带了些戏谑的微笑,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余夫子,你为什么要站出来?你不怕牵扯进这趟浑水?”林小北直截了当地问。
“哦?那你又如何?你不也在为了你的‘正义’而战?”余夫子反问,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林小北,你觉得我告诉你陈道安内裤的颜色是为什么?”
林小北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这家伙为了混淆视听,让事情变得更复杂,所以,站出来,让我分心,保护陈道安溜了。
林小北决定不再追问,转身离开。
在废土村,四周一片荒凉,干涸的田野和断壁残桓构成了一幅末世景象。村子中心,一口古老的井是村民们生活的唯一水源。
林小北见陈道安不见,他故意绕了个方向,让余夫子以为自己没看到陈道安的去向,抄近路又追上了陈道安。然而,他一眼就看到陈道安站在那里,脸色阴沉,手里提着一个装满不明液体的瓶子。正往井里倒。林小北立刻走上前,质问道:“你往水里倒了些什么?”
陈道安装傻充愣:“什么?我什么都没干,谁看见了?”
林小北没有多言,直接从井里打了水,递给旁边的一只流浪猫,猫咪喝了一口,立刻倒地不起。
林小北指着陈道安:“你这是在给自己挖坑,小心埋了自己。”
陈道安被拆穿,恼羞成怒:“是又如何!这次,我要让你们喝了水都去死,你这样的弱鸡不配救我。那是对我最大的侮辱。”
他见村民陆续到了,扯着林小北的破衣服大叫“是他,是林小北下的毒!”
林小北摊了摊手,一脸无奈:“我是救猫的英雄,懂吗?”
但是村民们没有放过他,他们请来了里长,让里长审问林小北。
林小北委屈得像个冤大头:“我没...不是我干的!”
就在这时,由于把陈道安打掉了牙齿,于是和林小北站在一条战线的顾墙草终于骑着驴,悠闲地出现,他说:“大家别吵了,闻闻陈道安的袖子。”
果不其然,毒药的味道比臭豆腐还要呛人。陈道安的手下哗然,他自己则跑得比兔子还快。
村民们开始怀疑,难道一直冤枉了林小北?
不久,四十有二的说书先生,余文言夫子拿了陈道安的好处。
他面瘦腮松,眼小而凶。着青衫,黑发束于脑后,坐在村里拉呱,散布新的谣言:“陈道安少爷,其实是受害者,林小北和神秘人才是搭档!他们是看不得大家比他过的好,要报复社会呀。”
村民们信以为真,觉得林小北和神秘旅人比余夫子还贼眉鼠眼,是“最佳拍档”。
余夫子是什么人,他曾经是个秀才,曾是村中的教师,因贪婪被解职,现以说书为生,性情孤僻,爱钱如命,对于有钱的人施教,没钱的就误导,并以此为乐。
最擅长雄辩,喜欢将黑白颠倒,讲得天花乱坠。一旦有人挑起他的错处,他便会海枯石烂地反击,直到对方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