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不知道这两人为何看着他,他疑惑地又闭上了嘴,点点头。
苍许走了过来,试探着问他:“我们夫妇二人解煞,得需用到这凤麟鱼,陈三兄弟可愿帮我二人下水一趟?”
陈三拼命闭紧了嘴巴拼命摇头。
“看来他还是不敢碰那条江一点,江上那个东西也许不是他。”余若鲤觉得好不容易从小孩身上找到的线又在哪里断掉了。
趁现在在客栈房间,只有他们三人,陈三好不容易从嘴里蹦出了了几个字,此时他们二人若有话想问他,也许也能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苍许拉了张凳子径直坐在陈三面前,陈三紧张得抓了抓那只棍子,把腿放在凳子上,缩成一团抖着。
“我且问你,”苍许略一思忖,决定从看到他开口数数的时候开始问,“你那日教孩子识数,是念到几?”
余若鲤听到这问话,不可置信地看了苍许一眼,不像他的作风,他一贯喜欢单刀直入。
陈三犹豫地看着苍许,本害怕这个寡言的男人要伤害自己,不料他却出口平静,陈三便放松了下来,缓缓地,一根根地伸出指头四个指头:“这是一,这是二...”
同那日在他家那般,他数到“四”时就开始重复,然后“四”和“死”就开始分不清唇舌地乱说,最后又开始重复伸手指,从一开始,到四便止。
“为何不往下数呢?”苍许轻轻抓住陈三那只始终都蜷缩的大拇指,“这只放出来,不就是五了吗?”
“这是错的...不是五...是死了四个...”陈三收回手连忙摆摆,他终于把一句话说得长了些。
“既然你肯同我说了这么多,那我就相信你。”苍许收回手,指着一旁余若鲤:“你说的四个,都是同这姑娘一样的吗?”
余若鲤瞪了他一眼,行吧,她就姑且沾沾那四人的光。
陈三见苍许说相信他之时,原本混沌的眼里有了一些光。
他摇摇头,又开始掰手指,“一个是她,一个不是她,一个有胡子,一个没胡子...”
“这我就无能为力了...”苍许被陈三绕进去了,他求救地看了余若鲤。
余若鲤看到陈三靠在桌旁的棍子,她想起陈三这些日子在写写画画,便顺势倒了杯茶水放在陈三旁边,指着茶水道:“陈三兄弟,你画出来,像你在江边画那位姑娘那样。”
陈三喜欢比较不费脑壳的这活儿,他如获大释地“嘿嘿”笑着点头,拿了茶水支了根棍子就蹲在地上画起来,还边数着数。
苍许和余若鲤都凑过去看。
在地上不如江边的泥,用茶水蘸着画,一下就消逝了。
但他们在陈三乱七八糟的笔迹中,也辨了个大概,的确是四位。
一位是那日他觉得像余若鲤的姑娘,一位是盘了发的妇人,陈三在她头上画的乱糟糟的一条应该是头巾,一位是有胡子的汉子,一位是看着又年轻一些、带着瓜帽的后生。
余若鲤蹲下来问拿着棍子写写画画的陈三:“那你...都是在江边见到他们流下来吗?”
陈三见到第一位姑娘的时候就疯了,他后来又怎么见到其他人的呢?
陈三点头,用棍子戳着最后那几位:“他们了流下来...他把他们丢在水里,就会流下来...”
“谁?”苍许也蹲了下来,直直发问。
陈三突然伸出了那只一直紧绷的大拇指放进嘴里,似乎要保护那只大拇指,他瑟缩着念念有词:“不可以说...说了就会变成就五个了...我躲起来了...我躲起来谁也看不见我...”
余若鲤只得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他道:“陈三兄弟,多谢你相信我们,我们会保护你。”
然后他再不听余若鲤和苍许的任何劝说,又开始只掰着手指数数,那只大拇指始终伸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