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章 “蝼蚁之躯”(1 / 2)狱厨若鲤首页

如阿疏所述,呈伯山二人随阿疏到达薛铃儿的房间之时,只见余若鲤和薛铃儿父女被捆得扎扎实实,此刻正蜷在地上,余若鲤正佯装愤怒地看着面前进来的这三人。

这位身着青色长袍、袖边用银线绣了云纹、背了一个陈旧的药箱,想必就是呈伯山;旁边一位着灰黑长衣、戴了面具的就是阿疏小哥说的他那位拳脚师父。

余若鲤鼻子一向灵敏,她闻到淡淡的一股香味,应该是呈伯山身上散发出来的,想必这位大夫与官爵人士来往多了,也惯于用来香来熏衣,但他散发出来的与那些贵勋人家用的香方还有些差别,他的在香气中药味更重一些,大概是因为他行医的缘故。

为何他要用药香来熏衣,余若鲤想了想她与苍许来黎庄的路上会经过的林中湿气较大,约是这位呈伯山常常在夜深露重之时抄林中赶路,用药香防着林中那些喜湿喜阴的蛇虫。

苍许在帘后,偷听着来人的脚步声,一共三人。

“阿疏。”呈伯山找了张椅子坐下,让阿棠师父把剑收了,才对阿疏问话。语气很是淡漠,“你可知我为何信不过你,让阿棠师父先将你拿下?”

“阿疏不知,愿义父指教。”阿疏依旧低着头,恭顺的样子与刚才无二。

“我且问你,”呈伯山指着地上的余若鲤,加重了语气,“薛卯林的信上说,他抓了两个人,你却和我说只抓到了这一个王城来的细作,这是为何?”

苍许暗暗叹气,这薛老爷道行太浅,是个直白的,写的信里应该把这里的事情交代了个明白,他和余若鲤两个人都被他卖了,一张底牌也没留给自己,才被他和余若鲤唬到,就一股脑就全然想着丢他二人出去邀功请罪了。

阿疏依然低着头,老实地回呈伯山的话,“我着实不知薛老爷和您的信上说了什么,待我这两日知晓时,只抓到了这个人。”

苍许在里面正想继续听着薛老爷和他的信上都说些什么,突然听到一声沉闷的抽鞭子的声音。以及什么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的声音,他的心一紧。

是谁挨打了???余若鲤现在怎么样了??

苍许听到鞭子的一瞬就捏紧了拳头,指头深深地掐进掌心里,他在极力控制自己出去与不出去的思绪之间,听到了阿疏的声音。

他听到阿疏出声了,声音浑浊,应该是在忍着疼倒吸着重气向他义父认罪,承认自己办事不力,他的拳头才慢慢松了一点,但转而又暗自吸了口冷气。

这一鞭子声音很闷,并不响亮,甩鞭子的这个人是个行家。

苍许太知道这个手段了,抽鞭子是军队里常用的手法。这种软鞭大部分是由牛马的筋制成的,理成一根根再泡透了油,最后混以粗麻线,编绕起来做成这样的软鞭子,日常可缠绕起来放在身上,要用的时候拿出来便可轻巧展开,抽鞭子的人先捏紧鞭柄,在臂上攒足了几份力,再朝着人的背使力抡下去,表面上看也许只是破皮见血,不到肉绽的地步,但都疼在内里,其疼痛非常人不可忍。

以前在去南方就任的路上,遇到抢劫村民米粮的山贼,他们便是这么罚的,抓着那个最嚣张的头头,把他架起来再一鞭子下去,那厮是当场一声都吭不出就晕过去了,脸色煞白,吓得没见过什么场面的其他跟班原地噤声,从此不敢再作祟。

被这一鞭抽打的不是余若鲤,但她被严严实实地吓了一跳。

鞭子是那位叫“阿棠师父”的戴着面具的人打的,打的正是阿疏。

只见阿疏被这一鞭子打得跪在地上,咬紧了牙,汗却顺着额上的青筋的轨迹密密麻麻地冒了出来,可见其疼痛。但呈伯山却是面无表情,好像刚才那一鞭子打的并不是自己养大的义子,而是抽在屋里的随便一个摆件或是死物,这场景才甚是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