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稠的眼眸中似乎有了几许泪花,他一把攥住刘翊的手,使劲地摇着。
“还请刘羽林回报陛下!樊某以麾下两万精锐之性命起誓,必替陛下诛灭乱贼,还权柄于天子,虽斧钺加身,亦不能改臣之志也!”
刘翊重重点头,也是慷慨陈词:“将军乃真忠臣也!我必当如实禀明陛下,尽叙将军忠义!”
“不知……何时可使臣入宫侍奉?臣着实有些等不及了……”
“嗯??”
樊稠急忙改口。
“是臣的女儿,着实等不及啦!”
刘翊感慨道:“果真是虎父无犬女,将军之女真乃女中大丈夫也!劳烦将军转告,陛下知她迫切侍君之心,只等这几日定长安之后,便可入未央侍君王。”
“定长安……”
樊稠心中默默念叨了一遍,随后脸上露出了阴狠的表情。
李傕啊李傕……还有你那个侄子李利!
汝等负我在先!
莫要怪我下手狠毒了!
……
……
刘翊与樊稠洽谈好了之后,随即返回了自己的帐篷,正看到董承在里面。
刘翊稍稍愣了一下:“叔父这么晚了不睡,来此何事?”
董承快步上前,看了看帐篷外面的情况,眼见无人,方才拉着刘翊进入内。
“贤侄儿,樊稠适才来找你,所为何事?你们谈了什么?”
显然,董承对于樊稠只重视刘翊,却不看重自己这事很是耿耿于怀。
刘翊耐心地对董承说道:“唉,叔父……樊稠找我还能为何,不过是以势相逼,逼迫我回去告知天子,他马上就要对李傕一众动手,威逼天子站在他这面。”
“好歹我也是天子近侍,他却对我呼来唤去,耳提面命。”
“也亏了是我年幼,纵是受些委屈也无大碍,不算失了颜面。”
“若换成叔父前往,若不恭敬于他,恐办不成天子嘱托之事,若是唯唯诺诺,恐又失了自家的颜面气度。”
董承听到这,也有些窘迫。
他多少能听出来,刘翊这是给自己找台阶下。
唉,我这是怎么了,跟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争的什么风头?日后若传了出去,岂非大掉颜面!
再说,樊稠毕竟是西凉军头,喜怒无常,特别是在他与李傕争锋这么关键的时节,谁知道自己哪句话没说对引他猜疑,丢了脑袋却不值当!
想到这,董承露出了一脸的和善笑意。
他伸手拍了拍刘翊的肩膀,道:“贤侄,辛苦你了,真不愧是陛下看重的人物,年纪轻轻处事便这般得体,翌日定大有可为。”
刘翊谦虚地笑着:“叔父莫要称赞,侄儿只求能够为天子办成事,若翌日陛下掌权,又有叔父为大将军,共兴汉室,则小侄心愿足矣。”
刘翊这番虚伪之言,董承没听进去几个字,唯有那一句“大将军”,骤然牵动了他的心神,让他为之恍惚。
“贤侄,莫要乱说,什么大将军……”
刘翊笑着对董承道:“闻叔父膝下有女,难道就没有送入宫中,侍奉君王的打算吗?”
董承略一愣神,急忙道:
“不瞒贤侄,某的女儿,着实是等不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