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没有达到利益最大化。
而对于和天子成为朋友,同时也是汉室宗亲的刘翊来说,现在也是他积累实力的大好时机。
天子和他,都需要想尽一切办法,乘着这场大乱积累实力。
“伯和,我觉得,李傕,郭汜,樊稠三人,皆边鄙之人,习于夷风,他们无有远略,又埶力相敌,变难必作!”
“似如今,别看李傕与郭汜,樊稠共同分掌朝政,然其未必甘心一直如此。”
“人对权力的贪欲无止,何况李傕这等豺狼之徒?”
“我近日在京郊,听关西的流民传言,樊稠在陈仓追击韩遂之时,似与其有过亲密接触,随后双方罢战,各自东西回兵。”
以古代的信息传递速度而言,关西的流民是不可能这么快将消息带回来的,不过刘协不通军略,刘翊用流民的话当借口,刘协也不会起疑。
刘协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李利今来此威胁朕,是李傕欲骗其同僚,障其目也!”
刘翊当即道:“伯和,何以知之?”
“翼德,你觉得李傕欲想独霸朝堂,最想除掉的人是谁?”
刘翊并没有直接开口说破,反倒是做出一幅苦思冥想状。
“能与李傕同掌朝政者,无外郭、樊二贼,难道李傕……”
刘协一把拉过刘翊,将他拽到自己的近前,然后小心翼翼地四下环顾了一圈,方才低声道:
“翼德,朕知李,郭,樊三贼出身,其中樊稠祖籍金城,而凉州叛逆韩遂,亦为金城郡人!”
“韩遂和樊稠凶蛮好战,手下多聚豺狼,在金城同有恶名!”
“若说这两匹豺狼昔日在金城郡不曾相识,打死朕亦不信!”
刘翊听了,暗暗点头。
刘协果然还不错,稍稍提醒就能看出关键。
可惜他时运不济,生不逢时。
不然,他还真能有所作为。
“伯和是觉得,樊稠这次是与韩遂联系上了?想要内外联合扳倒李傕?”
刘协轻蔑的笑着:“樊稠是不是要对付李傕,朕不知,可朕了解李傕这小人的心性,他若知晓樊稠与韩遂有所交集,必起杀心!”
“他派李利来朕这,就是为了迷惑樊稠!使樊稠觉得,他一心只惦记着大司马的官爵,不虑其他,然后,再择机向樊稠动手!”
“这和当年王司徒诛杀董卓之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也!”
刘翊闻言再次“恍然大悟”。
“陛下……真圣王也!”
刘协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翼德,若无你提供樊稠与韩遂见面的情报,朕断然也想不到这些!”
“翼德亦是朕的良臣股肱!”
刘翊很满意这个效果。
刘协虽年少,但他毕竟是皇帝。
这么多年来,从董卓到王允,再到如今的李傕,甚至延伸到朝中那些想要诛杀李傕的士族官员,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在“教皇帝做事。”
与其说是皇帝,倒不如说他们更加视刘协为孙子。
可实际上,少年皇帝也是人,特别是一个身居天下至尊之位,却始终被手下的一群臣子轮着班的耳提面命的皇帝,他内心深处更加渴望的证明自己。
而刘翊在刘协身边的时候,总能让皇帝体会到展示自我的感受。
刘翊总能够循循善诱的,旁敲侧击,让天子有机会展现出自己的“智慧”,虽只是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有所展现,但这对于现在的刘协来说,就已经足够满足其虚荣心了。
这也是刘协非常依赖刘翊的另一个原因。
“翼德,李贼此番若果真能杀樊稠,这祸乱朝纲的三害,就变成两害了!”
“于国家于朕而言,皆是天大之喜!”
刘翊却露出了犹豫之色。
“陛下,樊稠若死,于陛下而言虽为幸事,可对李傕而言,亦是一件幸事。”
“如今在长安之中,能够手握重兵,与李傕成鼎足之势者,仅樊稠、郭汜二人。”
“他们虽为李贼臂膀,但也为其掣肘!”
“如今这掣肘,还未发挥什么作用,就一下子让李傕给除掉了……只怕今后朝堂之上,李贼声势更盛。”
刘协的脸色顿变。
刘翊所言,确是实情。
“翼德,依你之见……朕当如何?”
“臣说不好,只是臣觉得,李傕不比董卓,没有威信完全整合凉州军,李傕身边多一个对手,陛下就多了一份重掌朝政的希望。”
刘协明悟了,缓缓开口。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错,朕不能让樊稠死在李傕手里,相反,朕还要使凉州诸人内斗,从中渔利,重掌权柄!”
“陛下……乃真圣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