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七章 机缘巧合(1 / 2)凡尘似景首页

江涛把方姝颜送回宿舍后,赶到车站乘坐末班车返回了省城。一路上,他回顾着高中两年多的学习生涯,韩笑、孙宇、孟楠、于凡……一张张熟悉脸浮现脑海。想到杨柳依时,他的心里猛地一揪,他现在终于明白方姝颜的苦衷,那种亲手抹杀心中所恋得的感觉,就像往自己心窝子里捅了一刀深疼。方姝颜梨花带雨的表情历历在目,还有那酒后的缠绵,他不想再让方姝颜伤心,只能独自舔舐内心的创伤,这或许就是对冲动最好的惩罚。

当客车缓缓驶入H市短途客运站时,已是午夜时分。江涛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出车站,打车赶往医院。江百万已经睡熟,守候在一旁的白虎鼾声大作。他没有进屋,在走廊尽头的休息区躺下。

这时一位好心的护士看着蜷缩在椅子上的江涛,为他送来一套薄被。走到近前轻轻推了推昏睡的江涛:“这位家属醒醒,走廊里穿风,后半夜冷,快盖上吧。”

睡眼惺忪的江涛醒来,看着面生的护士和递来的被子,急忙连声称谢:“谢谢!”

“你是几号床的家属?”

“特护3床的,住院的是我父亲,我叫江涛。”

“我叫廖雨霏,以前在市妇幼保健医院当护士,今天才调来。你父亲的情况我刚才都了解过了,恢复的挺好,应该很快就能出院了,以后定期做康复训练就行。”

“谢谢廖主任!给您添麻烦了。”

“别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平时多给病人打打气,让他好好配合医院的治疗,争取早日出院。我们也会利用查房、护理的时间为病人做心理疏导,患者住院久了难免会产生负面情绪。”

廖雨霏话里话外传递出的好消息,无疑给江涛吃了一颗定心丸。同时,也让他意识到自己过度关注父亲的身体,而忽略了心理健康。

“谢谢!”江涛再次对廖雨霏表达感谢之情,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装了五百元的信封递了过去:“廖主任,您头一天走马上任就这么关心我爸,而且极负责任的指出了我们陪护过程中的疏忽,真的特别感谢您,能碰到您这样处处为患者考虑的好主任是我们的荣幸。我爸经常教导我,受人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不知道您爱吃什么,这里是我们点心意,请您不要嫌弃。”

“心意领了,信封不能收,医院有规定,希望你能理解”廖雨霏虽然没有收信封的意思,但听了江涛的话感觉十分受用,说话更加和气起来。

江涛眼疾手快的把信封塞进廖雨霏白大褂里:“大姐,看您的面相也就二十来岁,比我大不了几岁。我一直想有个姐姐,今天碰到您就感觉特别亲切,冒昧的叫一声大姐,您别生气。这也就够买箱水果,不算行贿吧?”

“你可真会说话,我哪有那么年轻,我妹妹都二十一了。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认下你这个兄弟了。”廖雨霏被江涛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不由地多看了江涛几眼,心想:“这孩子看着年龄不大,应该和三妹廖雪霏的相差不了几岁,在人情世故上拿捏的如此娴熟,将来走上社会历练一番那还了得。”

想到自己的三妹,她用心打量了一番江涛,亲切的问道:“小江,你多大?”

“十八。”

“还在读书吗?”

“在古云一中读高三,因为我‘老头儿’的病提前肄业了。”

“哦,古云一中挺有名的,你一定也很优秀,再有半年就高考了,太可惜了。”

“没办法,家里就我一个独苗,要照顾‘老头儿’还要打理家里的生意,只能放弃学业了。而且我的学习成绩也一般,班主任说也就考个专科院校,所以也没啥可惜的。”虽然江涛口口声声说着不可惜,但是语气中却或多或少透漏出一丝丝的失落。

“‘老头儿’这称呼有意思,看来你和叔叔的关系不错。”廖雨霏下意思的改了对江涛父亲的称呼,无形之中更加拉进了两个之间的关系。

漫漫长夜无所事事,江涛和廖雨霏便坐在走廊里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起来。廖雨霏越聊越觉得江涛顺眼,心里暗暗盘算着;“这孩子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瞅机会给三妹介绍介绍”。

半个多小时后,廖雨霏基本上把江涛的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就借故回到了护士站。很快,江涛也盖着被子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时光荏苒,岁月不居。转眼到了1998年的大雪时节,这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21个节气,冬季的第三个节气,太阳直射点已接近南回归线,北半球各地日短夜长,标志着仲冬时节正式开启。黄河流域一带渐渐有了积雪,北方则呈现万里雪飘的迷人景观。柳宗元的《江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描绘的就是大雪时节的情形。

大雪,顾名思义,雪量大。古人云:“大者,盛也,至此而雪盛也”。到了这个时段,雪往往下得大、范围也广。古人将大雪时节分为三候:一候鹖鴠不鸣;二候虎始交;三候荔挺出;是说此时因天气寒冷,寒号鸟也不再鸣叫了;此时是阴气最盛,所谓盛极而衰,阳气已有所萌动,老虎开始有求偶行为;“荔”为马兰草即马兰花,据说也能感受到阳气的萌动而抽出新芽。腌肉、打雪仗、赏雪景、进补都是大雪节气的民俗。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江涛已经和廖雨霏熟络起来。大雪这天,很长时间没见父母的廖雨霏,和丈夫武峰商量着搞一次家庭聚会。作为廖雨霏新收的小弟,江涛应邀参加了廖家的聚会。

“这是我爸廖大厨、我妈廖云氏。”没等廖雨霏说完,母亲云苓就当头一巴掌,“死丫头,说啥呢?都要当妈的人了,还没个正形!”

廖雨霏赶忙躲在一旁,继续介绍着:“这是你姐夫,武峰;这是大姐廖云霏,大姐夫吴鹏教授;这是三姐廖雪菲,现在还是女光棍。”

说完,廖雨霏向全家人介绍起了江涛:“这是我新收的小弟江涛。在古云一中读高三,因为父亲患病提前肄业了,一边照顾父亲一边打理家里的生意,是年轻有为的好青年。”

江涛彬彬有礼地逐一和大家打招呼,又是敬烟又是倒茶一点也不怯场。云苓听了廖雨霏煞有介事的介绍后,慢慢领悟了二女儿的心思,她略有深意望向廖雨霏。见廖雨霏点点头,心知肚明的用手指捅捅廖有为,附耳轻声说道:“这孩子也不错。”

已经认定崔木生的廖有为不为所动,自顾自的吃着饭。席间,江涛不断地给几位姐姐和姐夫们敬酒,很快便和大家混熟了。特别是在歌舞团上班的廖雪霏,由于生性活泼,两杯酒下肚后,被江涛左一个雪姐右一个雪姐叫的晕晕乎乎的,就大大咧咧的与身旁的江涛打闹起来。

云苓当然乐见其成,只是笑眯眯观察着江涛,越看越觉得英气逼人,内心里与崔木生稍作比较,就把崔木生甩了几条街。她高兴地冲廖雨霏投去了赞许的目光,意思是这事儿做的太对了。

只有廖有为吃的一点都不开心,但是当着女婿和外人又不好发作,同是也为自己的宝贝徒弟担心起来,心里骂道:“木生这个榆木疙瘩,认识雪霏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有什么进展,躲躲闪闪,像是雪霏能吃了他似的。看这小子才一顿饭功夫就和雪霏混熟了,回去得好好敲打敲打木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