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凡的家乡逗留了一天一夜后,乐不思蜀的韩笑被于凡强拉着一起回到了学校。他们在同一天看了《富贵图》《明公断》两场戏,都讲述了古代书生的爱情故事,一个是有情有义的倪俊、一个是忘恩负义的陈世美,对待爱情的方式不同,最终的结局也大相径庭。
韩笑暗暗下定决心:“即使做不了倪俊,也决不做被人唾骂的陈世美。”
所以他对谢羽芊、杨柳依流露的情感选择了冷处理,刻意与她们保持一定的距离。最早对韩笑的前后反差表示不满的是谢羽芊。她想不明白韩笑出去溜达了一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整天不苟言笑、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半个多月未见韩笑的杨柳依,内心里也隐隐约约感受到了韩笑的疏远。邀请他参加诗社活动,韩笑总是找借口搪塞;而且多次鼓足勇气找机会与他独处,想要打开天窗说亮话,都被韩笑巧妙的躲开了,让她十分苦恼。
“江涛,我要去兜风。”杨柳依看到正在停车的江涛,快步跑了过去,希望通过兜风来排解内心的郁闷。
“去哪?”
“哪都行”
“现在?”
“现在!”
“自习不上了?”
“嗯”杨柳依点点头。
这几天,杨柳依的内心的波动,江涛也有所察觉,只是不知道原因而已。杨柳依主动提出来要去兜风,江涛自然乐意奉陪。
路上江涛试探着问杨柳依:“怎么了?这几天魂不守舍的”。
“没什么?只是感觉心里堵得慌”杨柳依也想找个人倾述,可是却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从哪说起?说韩笑不参加诗社活动,自己不高兴;抑或说韩笑不给挑明的机会,自己不痛快;还是说……
江涛很识趣儿地闭上了嘴,专心开起摩托车来:“前面路段平坦,我要加速了。”
杨柳依听到提醒,抓紧了江涛的衣服,闭上眼细细品味着风驰电掣的感觉,耳边充盈着“呼--呼--呼”的风声,脑海中过电影式浮现着金秋诗会的情景,重复着“与你共品诗情画意”邀约,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柳依,到小南湖了”摩托车缓缓停在小南湖入口的栏杆处后,江涛双腿叉着车柔声说道,他感受到了身后杨柳依的心情变化,迟迟没有下车,特意为杨柳依留足了调整情绪的时间。
等心情平复的杨柳依下车后,江涛指指湖心亭说:“咱们看会儿日落吧!”
杨柳依点点头,跟随江涛向湖心亭走去。
晚秋时节,斜阳西下,一股清风吹过,湖面上顿时波光粼粼,枝头几片黄叶飘落,一只水鸟快速掠过水面向远方飞去。湖心亭里,极目远眺的杨柳依不由地紧了紧外套心想:“天凉好个秋!”
江涛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杨柳依身上,静静地站在她身边沿着杨柳依的目光远远望去,脱口而出李商隐《登乐游原》的名句“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涛哥,女娲造人时为什么不抹去七情六欲,让人们简简单单地活着,反而要给人增添三千烦恼丝?”
“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凡尘似景,就是因为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佛家讲的:三千烦恼丝,一丝胜一丝。也是告诉我们入了凡尘,就免不了为尘事烦恼,所以僧侣要明志向佛,必须舍弃尘缘,剃去头发表示出家,以示去除烦恼。可是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剃除烦恼?”
杨柳依看着日落西山、余晖渐没,伤感地说:“爱一个人真的好难!”“”
“是啊!”深有同感的江涛此时终于回过味来,心想:“柳依这是遇到感情难题了!”
想到这里心里好像被什么冷不丁刺了一下,说不出的憋闷。他从柳依近期的变化联想到金秋诗会,再联想到金秋诗会后杨柳依接触的人,好像男生里除了韩笑没有别人,又联想到突然消失了半个多月的韩笑:“难道?坏了,一定是这小子招惹柳依了。”
江涛在心里越想越气,先给韩笑狠狠地记了一笔:“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表面上傻白甜,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背地里对自家兄弟的意中人下手,回去后再和你秋后算账”。
“阿嚏”正在佯装看书的韩笑忍不住打了声喷嚏,身边坐着喋喋不休的谢羽芊。
“韩笑,你干嘛老躲着人家?”
“没有啊!”韩笑一味地装傻充愣。
“没有个屁,见了老娘就像见了瘟神,躲得远远的,就差跑了”谢羽芊开启了狂喷模式,她决定今天一定要和韩笑把话说清楚。
“那不是刚好有事吗?”
“那上次和杨柳依吃饭,让你和我去书店,怎么就突然消失了?”
“刚刚不是告诉你了吗?请假采风去了,还去了‘夫子’家”
“为什么早不走晚不走,偏偏那天走?”
“老师那天才批了假条”
“狡辩。那上次我叫你一起吃饭,你怎么不去?”
“我有事儿,不是说了吗?”
“那上次……”
“你怎么那么多上次啊?这不是胡搅蛮缠吗?”
“谁胡搅蛮缠了,是你欺负人,故意冷落人家,我哪儿得罪你了?”谢羽芊泪眼婆娑地看着韩笑。
“我真有事儿,不信你问‘夫子’”韩笑无力地辩解道。
“你别想支开我,今天必须说清楚”
“有什么好说的?”
“你到底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没有,真没有!自习铃响了,先回班级,一会儿再说。”
“不行”谢羽芊气呼呼地把韩笑挡在走廊里,“说不清楚就别上自习了!”
“姑奶奶你放过我吧,别缠着我了”韩笑郁闷地说。
“终于说出心里话了,嫌我缠着你了”谢羽芊委屈地低泣起来,路过他们身边的同学都对韩笑侧目而视、嗤之以鼻,好像又看到了一个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