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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长林听得脑瓜子嗡嗡地,只恨不得拿起几上的烟灰缸把自己敲死。这样的抱怨,在他和梁丽琴老师的婚姻存续期间不知听到过多少回。想不到离婚后,也要被她如此数落。
老钟心中如火在烧,憋得国字脸通红,掏出香烟点燃了猛吸几口,才稳住了。
梁丽琴却忽然直起脖子:“污染空气,你还有没有公德。抽抽抽,抽成肺癌。你想死,我可不想死,到阳台上抽去。”
“诶。”
等钟长林走到阳台上,才回过神来:这可是我的家啊,我跟梁老师都离婚两年了,还管我?
他一边抽着烟,一边思索接下来怎么救出儿子。
这事想起来有点奇怪,自己现在混得沦落潦倒,微信钱包里一百块钱都没有。花呗借呗额度都刷爆了。而梁丽琴也就是个中学数学教师,月薪不过万。怎么看,都是一分钱掰做两半花的,抗风险能力极差的普通家庭。绑匪放着城里那么多达官贵人家的孩子不去拐,你就算绑个小资的娃娃,好歹也能榨出点油水来,怎么样就选上了天生?连起码是市场调研都不做,我看前途也是有限。
最烦这种莽一波的犯罪分子了,简直就是江湖之耻。
钟长林抽完烟,正要弹下楼去,想了想,这样太没公德,就捏手中:“看动静,对面人不少,我单枪匹马肯定搞不定,得把以前的弟兄给招集齐。退隐江湖十多年,都快五十的人了,还要重新出山。江湖,还是原先的那个江湖吗?”
钟长林不禁苦笑。
但是,为了儿子,顾不得那许多。
就是要拼!
“钟长林,你还不老,你可以的。”
站在阳台上,初夏的风呼啸而过,吹得他衣袂猎猎飞舞。他一阵恍惚,彷佛又回到十多年前的峥嵘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