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鹿塞虽然简陋,但塞尉府还是蛮大的,竟能腾出两间客房分别给张骞和堂邑父居住。
众人散后,堂邑父也觉得有些疲累了,毕竟这一天的经历让堂邑父觉得实在是过于精彩。
而眼前这个甚至不到二十岁的青年,让他印象十分深刻。
毕竟在赵蒙挟持马戍的时候,堂邑父就在近前。
当时的他其实也有些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处置眼前场景。
没想到这个勇斩胡贼的少年戍卒,竟然一击即中,以身破局,不仅救下了他,也就下了一众戍卒。
有胆识、有狠劲,跟使君真的很像啊!
所以对于张骞发自内心对赵蒙的喜爱,堂邑父一点也不惊讶。
“以后若是有再见之时,可要好好报答这位小什长......”
堂邑父这么想着,拜别张骞和赵蒙,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而赵蒙则是跟随着张骞回到了房间之中。
两人分别坐定,张骞赶忙给自己倒了一碗水润了润喉咙,毕竟今天的确是有些饮酒过度了。
随后,他看向赵蒙,开口问道:“蒙弟,今日全赖弟救下为兄,咱们真可谓是相见恨晚。不过为兄尚不知你如今年岁几何、郡望何处,家中双亲是否尚在?是否方便告诉为兄?”
“这是自然,待蒙细细道来......”
赵蒙在内心梳理了一下,便将原主的具体情况大概地跟张骞说了一遍。
原主经历并不复杂,故而赵蒙也没有花多久的时间。
听完赵蒙所述,张骞皱了皱眉。
“那可真是奇了,以弟之所述,少年失孤,仅以长工为生,如今也是初次征发至鸡鹿塞戍役,那弟这一身武艺、射术和骑术,从何而来?胸中兵法韬略,从何习得?名家典籍、志怪传说,又是从何处看来的?”
张骞的连环三问,顿时让赵蒙冷汗涔涔。
此前不是没有人针对这个问题提出过质疑。
比如柏负在来之前,就曾经想通过这个矛盾之处拿捏自己,被自己利用户籍制度给化解,甚至反将一军。
但现在面对张骞的发问,赵蒙顿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一来,虽然跟张骞相处只有短短一天时间,但张骞对自己的喜爱和欣赏可以说是十分明显,自己对张骞也十分崇敬,他并不是很想欺骗自己的这位便宜兄长。
二来,这个问题其实是所有穿越者的终极矛盾之处,越是锋芒毕露,越是惹人怀疑,而你又没有办法解释。
总不能跟人说,我是从两千年以后穿越来的,所以才有此种种异于常人之处吧?
换成任何一个思维正常的古代人,都不会相信的。
而且这里也不是什么玄幻世界,没有戒指中的老爷爷这种解释选项,一切都是很现实、很自然就发生了。
所以面对张骞,赵蒙真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张骞看见赵蒙踌躇的样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蒙弟,紧张什么!为兄又不是那廷尉或者刀笔之吏,这里也不是那公堂,只是你我兄弟二人家常叙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