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於回答沉稳有力,右手向内一引。
“塞尉正在正厅等候二位,请进。”
柏负点了点头,便和马梁一起进入了塞尉府的大门。
赵蒙见状也想跟上,结果樊於把长矛一横,直接挡住了赵蒙的去路。
“赵什长不得入内。”
“樊於!”柏负见到赵蒙竟然被樊於拦在门外,直接着急出声:“我奉塞尉令,引赵蒙同参加宴饮,速速放行!”
“柏候官见谅,我事先并未接到此命令。”樊於并不看向柏负,“我的职责是守卫塞尉府安全,不相干人等不得入内。”
虽然樊於一眼都不看自己,但赵蒙还是能瞥到樊於眼中燃烧的熊熊妒火。
看到樊於这个样子,赵蒙心中微微叹气,看来还是自己今天风头太盛了。
不仅这个朔方马氏的梁公子,表面上客客气气,实则不知内心盘算着什么小九九。
结果现在这个守门的短兵,竟然直接
看着这个被妒火烧昏了头的短兵涨红着脸颊,赵蒙也是十分无奈。
怎么这些古代人,一个赛一个不成熟。
不求你胸有沟壑,但求你做做场面,展现君子礼仪。
结果现在樊於搞这么一出,绝对是拍脑门决定的,根本没有想过后果。
要知道,柏负都亲自来招赵蒙,赵蒙依令参加宴饮,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樊於非得恶心自己这么一下,都没有发现,柏负的脸已经黑得跟锅底一样额。
他没想到,万一柏负跟司马防说些什么,司马防追查下来,打得不只是柏负的脸,更是司马防的脸,甚至是张骞的脸。
樊於一个小小的短兵什长,就因为一时争胜,一下子把鸡鹿塞的一把手、三把手,甚至汉使全都得罪光了,就因为那一点小小的嫉妒之心,实在是可笑之至。
看了看一脸急切的柏负,又看了看在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马梁,赵蒙甚至觉得这个国字脸大汉有点憨直得可爱,比那个手捏团扇在一旁看戏、不知道在憋什么坏水的白面公子顺眼多了。
“樊什长忠于职守,蒙深感钦佩。”赵蒙不气不恼,反倒对着樊於微微一揖,然后对着柏负说道,“柏候官,既然樊什长不放我过去,那蒙还是返回屋舍,烦请替蒙禀告使者、塞尉,就说蒙感念恩德,今后定当多杀胡贼,以报大恩。”
说罢,赵蒙竟然对着塞尉府深深一揖,就要转身离去。
这一下直接把樊於看傻了。
这小子,不是应该勃然大怒,然后强行闯关,然后被自己打倒在地么?
在樊於的设想里,赵蒙被自己这么一激,肯定会怒气冲天,对自己动手,那么自己就有正当理由予以还击。
等到这小子被自己打倒在地,柏负上前调停,自己就可以顺势揶揄嘲讽一波,然后再将其轻轻放过,今后这小子在鸡鹿塞肯定就会夹着尾巴做人,根本不敢直视自己。
但为什么,这小子不但一点都不生气,甚至还直接走了?塞尉的宴饮,他不参加了?
樊於正在愣神,结果突然脸上传来一阵热辣的感觉,然后脸就直接肿了起来。
火辣的痛感一下子让樊於清醒过来,定睛一看,柏负甩着手,正怒气冲冲地对着自己喊道。
“樊於,竖子好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