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某知道!那可是秦朝著名的大奸臣!”听到赵蒙的感叹,王可突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赵兄,这赵高也姓赵,不会是你的祖先吧?”
“想什么呢,赵高可是宦官。”
赵蒙笑着摇了摇头,王可虽识得一些大字,但对故旧典籍还是知之甚少,反倒是对各类传闻野史知之甚详,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蒙恬兴建长城的时代跟现在所在的时代也相隔百年,很多信息经过数代相传都会失真,至于鸡鹿塞是不是蒙恬主持建造的,也无从考证了,也有可能是汉朝人的穿凿附会也未可知。
他们这些戍卒的小小插曲并未惊动司马防,他还在兴致勃勃地介绍着。
“鸡鹿塞自秦建塞已逾百年。秦亡后,匈奴人迅速侵占河南地,鸡鹿塞就一直在匈奴人手中,直到车骑将军将河南地夺回后才回归大汉。”
司马防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向鸡鹿塞斑驳的城墙。
“使君请看,鸡鹿塞虽看上去蔚为壮观,塞墙由坚石筑成,本应坚固无比。然匈奴人不善筑城,对鸡鹿塞也不甚上心,历经百年沧桑,城墙早已不似初建时坚固,纵有心修复,然石材短缺,仅利用鸡鹿塞周围现有土石木料,恐难以为继,且不够坚固。”
“如此要地,塞障竟有隐忧,不知西部都尉可知?”
“如何不知啊!”听到张骞询问,司马防叹了一口气,“使君有所不知,如今朔方郡内所有资源,大多集中于朔方城,其余地方本就分润极少,遑论我这小小的鸡鹿塞了。”
“不仅如此,就连新征发的戍卒也......使君入塞就知道了,前方就是鸡鹿塞的塞门,使君请。”
说话间,众人就已经到了鸡鹿塞的塞门外,马梁主动迎了上来。
“朔方马梁,见过使君、塞尉。”
“这位是马梁,朔方马氏,大夫爵。”
司马防在一旁适时介绍。
马梁笑意盈盈跟张骞见礼,而张骞只是点了点头,即作为回礼了。
司马防只介绍爵位,而未介绍官职,那么就证明一点,马梁无官无秩,乃是白身,爵位是捐来的。
张骞作为刘彻钦命汉使,与其又无旧,按礼制都可以不理会马梁,能点个头已经是十分客气了。
马梁却也不恼,径直上马跟在了大部队后面,眯着眼睛观察起中间的一众戍卒来。
“赵兄,此人也是朔方马氏,莫不是此贼的亲戚?”
王可说着还戳了戳前面被捆着的马戍,而此时的马戍根本不理会王可,只是机械般向前走着。
“确有可能,朔方马氏乃是地方豪强,两人是亲旧也不奇怪......”
赵蒙正跟王可聊着,突然,他感到背后汗毛倒竖,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
他回头看去,只见马梁正拿着手中的团扇遮着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眯缝眼,寒光森森地盯着他。
两人眼神交汇的那一刻,马梁当即收敛目光,换上了平常的温和相貌。
虽然这一瞬间发生极快,转眼烟消云散,但仍被五感敏锐的赵蒙精确地捕捉到了。
这个人,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