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大晚上不在家跑过来敲别人家的门,真是衰。”
姜婉禾打开门的一瞬间,就见刚刚被她辱骂的当事人正小心翼翼的站在门口,如同一只落水的小狗,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见她脸颊上浮现着一抹不正常的红晕,沈珩安也顾不得姜婉禾在停车场的质问,哑着嗓音轻声询问道:“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关你什么事,我们已经分手了,合格的前任就应该跟死了一样,永远不出现在对方面前,就算是撞上了,也应该低头装作没看见。”
与姜婉禾的喋喋不休不同,沈珩安这边显得尤为的安静,剑眉微微紧锁,脸上写满了担忧。
一把抓住姜婉禾纤细的手腕,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微微一挑,“换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见沈珩安还和当年一样支配着自己,这些日子高压情绪下积攒的怒火,结合上刚刚电梯里声嘶力竭的质问,姜婉禾的情绪已经到了爆炸点。
骨节分明的食指毫不客气的指着沈珩安心口的位置,一步步将沈珩安逼着朝自己的家退去。
“沈珩安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子很好玩啊,你以为我和你之前谈的女朋友一样吗?给点好处就往上冲,别忘了当年我们分手的原因是因为什么,现在请你立马,离开,我家。”
最后六个字姜婉禾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步步紧逼的样子仿佛回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盛夏。
“现在你发烧了,我总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烧死吧,万一到时候你有个三长两短,警方传唤我时我该怎么说,说是你让我滚的吗?”
“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反正现在我不想看到你。”
“好,我就只问你一句话,你吃药了没有?”
“废话。”姜婉禾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沈珩安,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唏嘘,“我可不想自己被烧傻,然后变成和你一样的白痴。”
沈珩安被姜婉禾突如其来的怒意直接被气笑,连说了几声好好好,见她头脑还是清醒的,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下。
靠在内敛的黑色大门,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怒气冲天的姜婉禾,挑逗似的打了一个响指,才不紧不慢的说道:“那现在可以说说我的问题了吧。”
姜婉禾被他的话问的摸不着头脑,微微蹙了蹙眉,不解的问道:“你能有什么事情。”
“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你这个房子新任租客吧。”
“我知道啊,你这个一次性付了两年房租的白痴,你信不信哪天我心情不好,让你一分钱都捞不着,就从这里滚出去。”
“我看你刚才在电梯的反应,你也是才知道的吧,我想请问一下为什么这间房子不通电呢,我现在需要洗一个热水澡,然后好好休息一下,不知道房东你能不能满足我这个需求。”
姜婉禾太阳穴突突突的直跳,深吸一口气,双手握拳,靠着指尖的提醒让自己勉强冷静下来。
“姜婉禾把手松开,你能不能不要每回压力一大,就开始用这种方式伤害自己。”
“这房子已经好几个月没人住了,我就让人把电闸拉下来了,电闸在哪里,你直接打开门,自己推上去就好了。”
两个人的声音就怎么猝不及防的重叠在一起,姜婉禾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沈珩安,直接头也不回的回到自己家中,满是怒意的将门一把摔上。
看着窗外已经渐渐稀疏的霓虹灯,姜婉禾将沙发上待命已久的披肩搭在身上,端着盛满热水的玻璃杯,漫无目的在落地窗前来回走动。
客厅因为没有开灯的缘故,只能依靠着窗外零零散散的光维持着正常的光明。
就连姜婉禾自己都想不明白,这三年里,自己无数次梦到过重复的场景,每一次醒来后大汗淋漓的孤坐在床上,截然不同的结局带给她的始终只有一种情绪,那就是痛苦。
为什么在早有预料的故事中,自己没有选择早己构思好的答案,而是任由着抽搐的心脏,操控着自己的身体。
记忆中的迷雾在这一次单方面的交锋中,早已渐渐褪去,留下的只有不想面对的过往。
在这间房子里,每个角落都遍布着她回忆过往的痛苦,却唯独没有过去留下来的遗物。
鸡鸣寺的樱花开了,开在了一个不属于它的地方,只能任由其自己的消散,回到了它来时的起点。
看着看着,姜婉禾就忍不住哭出声来,眸中的雾气让窗外的风景变得有几分朦胧,单薄的身影在月色的衬托下,显得有几分落寞,
姜婉禾冷笑一声,“自己就是贱的慌,被伤害了一次还不够吗?为了所谓的报复,非逼着自己重回案发现场,不过也好,心里那口气顺了,老毛病才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