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门，离家不过百米的地方就找到了止血的草药。绿油油苦涩的草药混合着白砂糖，卫母像牛吃草一样咀嚼着下咽，草药下肚后卫母的面色开始恢复正常，眼球变白了，鼻血也停了，身上的青筋也开始消散。

龙婆询问卫母白天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草药，卫母立马就想到了马小花送她的怪味鸡汤，汤中还有一片苦涩的草，但卫母还是摇了摇头说没有，因为她要实质的证据，她不想打草惊蛇。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一二三，一二三·····”龙婆低垂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喊着，他眼皮耷拉着，胀鼓鼓的眼袋越来越黑，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七十八岁的她，至少有二十年没这样熬夜工作了，白天她接生了两个，穿梭在山路之间，现在身体已经透支到极限了，此刻如果让她躺下来休息一会，她能睡上一整天。

卫父脸色苍白，不时地咬着嘴唇，他懊悔又自责，都是他的错。

腹中的宝宝的蹬踏力度越来越小，卫母也开始慌了，感觉再生不出，孩子就要胎死腹中了。

她借口房间里有人，放不开，要求龙婆和卫父去客厅等。卫父正好肚子有点不舒服，趁着这点空隙取了大量卫生纸直奔茅房，龙婆则坐在客厅墙角的摇摇椅上，闭目养神轻轻摇晃着椅子。

卫母扶着竖梁坐了起来，无意间瞟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圆镜，看着自己憔悴的脸，爱美的她立马整理起像鸟窝一样乱蓬蓬的头发。

整理好刘海，她把T恤向上卷，卷到胸口处。圆鼓鼓布满蓝色血管的肚子露了出来，她双手轻抚着肚子，感受着腹中孩子心跳的悸动。然后左手拿起本该是剪脐带的不锈钢剪刀，右手捏住肚脐眼下方两厘米细嫩的皮肉，把冰凉的不锈钢剪刀刺进皮肉里。

剧烈的疼痛使她全身肌肉紧绷，不由自主的昂起了头。大脑充血，血压过大，两个白眼球瞬间变得像兔眼一样通红。狰狞的脸对着屋顶那六十瓦，并不刺眼的白炽灯低吼。

她嘴里塞着一双还没洗的黑色脏棉袜，后槽牙正死死的咬住袜子。尽管有袜子做缓冲，还是咬碎了一颗本就有洞的虫牙。

咔嚓咔嚓---剪刀的不锈钢刀刃相互碰撞，一开一合，发出清脆的刮擦声。颤抖的手就像剪一块猪皮那样冷酷，利索，没有半点停顿。当然，人皮和猪皮不一样，人皮很薄柔软的多，不需要花费多少力气。

肚皮被剪开一个足有二十厘米的开口，这个开口，歪歪斜斜并不是一条直线，不过这也无伤大雅，不影响后续工作。

肚皮之下是厚厚的、黄灿灿的脂肪。一长条，像油条一样带着血丝，软绵绵的脂肪从腹部取了出来，脂肪被扔进了一个装满凉水的塑料脸盆中，盆子里的水先前还是热的，不过现在早就凉了。

脸盆放在一个小小的三角凳上，和床头并排。卫母一撇头，就能看见那漂浮在水中的脂肪。突然卫母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家里猪油刚刚用完，用这油炒菜会不会特别香？老公会不会用它来做西红柿炒鸡蛋？

也许是夫妻同心，后来卫父还真用这油来做西红柿炒鸡蛋，据卫父说，那油就跟猪油一样冷了也凝固，比猪油更白，美味程度，只能用“妙不可言”来形容，而且吃起来一点不觉得油腻，接连两天每餐都是西红柿炒鸡蛋，只恨取的油太少了。

卫父吃的时候还特别高兴，感觉老婆的肉吃进肚子了，通过肠胃的吸收又成自己肉的一部分，这样也算和漂亮的老婆永远不分离。

剩余的脂肪取出后，看到了一层由许多细长的肌纤维所组成的肌肉。卫母为这层红肉感到高兴，感到自豪，她知道这是身体健康、肌肉结实的人才会有的上等好肉。她爹是杀猪的，从小耳濡目染的她，一眼就能分辨出肉的品质。

肚子越来越麻木，疼痛感越来越少，至少这样的痛卫母能忍的住。她吐出湿漉漉的袜子和碎掉的牙齿，用手背擦去嘴角和下巴上粘稠的口水，然后把锋利的不锈钢剪刀刺进了腹部的肌肉层，又开始咔嚓咔嚓的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