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同学，先打住！”章易安端着两杯水笑嘻嘻的从内室走过来，“咱们心理学，讲究先倾听。”

“来来，两位，盛夏时节，来两杯冰爽可口的青柑普洱茶！”章易安想起来之前说让小助理去沏茶了，只好用新谎言弥补老谎言。“申先生，这位就是我的助理，小许！”

许良一脸无语的看向章易安，心想这人怎么这么神经大条啊，怎么就成他的助理了。要不然先走得了。老申这时候伸出手，许良根本不想去握，顺势把自己手里的的普洱水也递过去。“您渴了就喝，冷加冷应该就控制抵消了…”

章易安凑到许良身旁小声问：“不是让你买常温的吗。“

许良双手一摊，心想我哪知道是这情况。

章易安脱口而出：“我也是刚了解到，就告诉你了。”

许良一惊，他是在回答我的心里的想法吗。

章易安在心里说，啊对对对，我厉害吧。

许良看着背过身去的章易安，自己也清晰的“听到了”他心里的想法。顿时不敢再动心思，站在原地看着老申周围一团团紫色的妄念。

章易安寻思这小子多半也是圈里人，之前能看见尺白大人，对我的“传音入密”也不惊讶，先静观其变吧。把板凳推到许良身旁。然后说道：“我助理想跟着学习学习，您不介意吧？申先生，您请继续说。”

老申喝完那杯冰普洱，果然在打寒颤，咬紧牙齿小声回应道：“不介意，不介意。我刚才说到哪来着。“

“您说到小美身材好，特别能干，又成了一个大单。”章易安回答道，不知从哪掏出来一小块盘香，揭开桌子上一直被盖着的香炉，点了起来。这一块不多时就充斥着寺庙般的味道，有些安气凝神的作用。

老申接着说：“啊，对！不到两个月我这边成了两个大单，客户是一老一新。年度业绩直接完成了三分之一，我那叫一个高兴啊。于是在上周五，我组织了部门全体员工，一起去KTV放松。那天我喝了很多酒，大家都找我敬酒嘛，大侄子把我送回小美家……啊，反正我回家了。那天晚上开始，身体就变得奇怪。首先，我做了一个很诡异的梦。”

梦。总是梦。

那天我做了个很开心的梦。梦到了小美，我们在高速公路上开车。

那条高速公路很长，很长。好像一路长到了天上。

开到一半，我们在公路中间看到一栋房子。很快，我意识到，这是童年住过的房子。那是一个傍晚，天色黑黢黢的，奶奶在某个房间里翻箱倒柜，应该是整理衣服。她很节俭，向来不舍得开灯。我忽然想起来，好像有人不见了，就去找她。楼道很黑，我摸索很久，还是没有找到灯的开关。

就这样扶着墙下了楼梯，总算找到了开关，刚打开灯，奶奶的脸就跟我贴在一起。她的脸，很冰。

奶奶？我看着楼下的奶奶，那楼上的那个又是谁？房间里不是只有我们两个吗？

我这才发现，奶奶的脸虽然贴着我，身子却是背对着的。

这时，奶奶张嘴说：你能看见另一个我？

啊……这是什么意思……

不对劲啊。我到现在才想起来，我奶奶已经去世很久了。死人怎么会这么冰呢，不对……死人应该才会这么冰吧……

我觉得很害怕，然后猛然转动方向盘，才发现已经快开到高速公路的尽头了。

小美在尽头等我，背对着我，离我越来越远，离月亮越来越近。

什么时候出现的月亮啊……我要把小美追过来，就这样一直往天上开着。越开越冷，怎么会这么冷啊。当我来到月亮面前的时候，整个人都快要冻死了。

小美这时候身子没动，光把头扭了回来。

是我奶奶的脸。

月亮“啪”的一声就碎了，变成无数的冰块和冰水。